“所以妙梨，你就当是为了我，委屈着最后一次，我保证，你这次救了我母亲以后，再不会有任何人敢为难你，我带你离开宋府，我们一起去别的地方。”

宋天睿连连保证。妙梨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却突然有种看懂眼前的男人的感觉。“最后一次，委屈最后一次。”

“宋天睿，你还记得这句话你说了多少次吗？”

“我为妾，你说就算把我纳进府里当妾，也只会娶我一个女人，你说就委屈我这一次。”

“可是后来呢，你还不是娶了妻，在这个宋府，你母亲不喜欢我，你妻子也这般折磨我，我混得比下人还不如。”

“你却还这么折磨我。”

“竟然还说委屈我最后一次。”

妙梨感觉自己真的如同凤曦姐姐骂的那样，瞎了眼睛，要不然怎么会看上宋天睿这样的男人。“我知道你委屈，可是妙梨你也得理解我啊，我也承受了压力。”

“现在我母亲病入膏肓，只有你才能救她了。”

宋天睿紧紧抓住妙梨的胳膊，眼神迫切。“妙梨，我求求你了，你就当帮帮忙我吗？要是我这么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的话，我一定会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保证，只要我母亲好起来，我从此以后什么都不管了，我带你去外地，就过着我们两个人的逍遥生活。”

宋天睿说到这里，眸子里冒出希翼的光。其实跟妙梨过这样的日子，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帮你最后一次。”

妙柳眼中闪烁着泪光还有绝望。但一心救母的宋天睿却看不出来，又或者他其实已经看出来，但是却被下意识忽略了。“我这次不会再信你。”

“你还骗我了，宋天睿。”

“只要你的母亲一天不接受我，你就会一直不断委屈我，你说你爱我，可我也爱你。”

“但是呢，我为你付出多少，你又为我付出多少？”

妙梨所说出的话含着字字泪意。宋天睿也慌了：“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亏欠你很多，但是妙梨现在情况紧急，只有你才能救我的母亲了。”

“所以这一次你就不要再任性了好吗？就委屈最后一次。”

妙梨忍不住笑了。这一刻她似乎终于明白所谓的情爱之中的虚伪。跟宋天睿往日相处的记忆一幕幕浮上心头。“是我错了。”

妙梨抬手：“你看看，我的手指，因为爱你，我再也碰不了自己喜欢的刺绣了。”

“因为爱你，我放弃了自己尊严，失去了自己的自我，还有信仰。”

“你曾经说过要好好对我一心一意，可你还是因为现实所迫，不，不对，不是所迫。”

“宋天睿你别再为自己狡辩了，在你心中，宋府比我重要，你的前途比我重要，你的母亲比我重要。”

“你明明就是没用的废物，保护不好我，却非要自私地以爱之名，将我捆绑，简直自私至极。”

妙梨伤心欲绝。“不是这样妙梨，我……”宋天睿话还没有说完。“少爷，不好了，老夫人那边快要不行了。”

下人着急的声音还在门外。而雨也越下越大了。“好，我知道了。”

宋天睿像是下了某种决定，拿起匕首：“妙梨，你别怪我，你失去了一双眼睛，还有命活，可是我的母亲，要是没有你的眼睛，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宋天睿握紧匕首，一步一步靠近妙梨，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妙梨，不要怪我。”

“我没有办法。”

“身为人子，我没有办法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死亡。”

“我知道了。”

妙梨不再挣扎，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手拿匕首一点点挖掉自己的眼睛。眼中的疼痛却丝毫不及她心中的痛，她突然想起来嫁给宋天睿为妾的那天。她曾经对凤曦姐姐说过，爱本就是赌，现在想来，从给宋天睿为妾的那天起，她就如同一个赌徒一样，赌红了眼。明明知道不可能会赢的，却还是不断往赌桌上压筹码。现在她输了。她废了手指。没了眼睛，终于成为彻彻底底的废人了。宋天睿拿到了妙梨的眼睛，立刻交给了女道长。“道长，这是妙梨的眼睛，求你了，快点救我的母亲吧。”

“好，这是自然。”

女道长随便施法几下，宋天睿的母亲身上病就已经好转。她则是拿着妙梨眼睛回到了道光。她可是已经等不及欣赏自己的战利品，纯净之眸了。女道长本是山林中的蛇妖。从她在大街上意外看到妙梨的那天起，她就知道，那双纯净之眸她要定了。蛇妖正准备施法给自己换眼。“你觉得你配吗？”

凤曦的身影出现在了道观，她的声音淡淡的，神色看起来也很从容。“我为什么不配，这双眼睛本来就我该得的，放在一个凡人的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

凤曦其实一直都看着妙梨。之所以知道她的遭遇，而并没有阻止，就是想让妙梨受到这个教训，脑子变得清醒一点。“呵。”

“凡事讲究因果。”

“既然你对妙梨的眼睛起了贪婪之心，那么就拿你这双眼睛来赔。”

凤曦姿态从容。蛇妖听到这话，反而大笑起来：“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这眼睛到我手上，就是我的，至于我的眼睛，你是替妙梨讨不回这个公道，毕竟这眼睛可是她自己的丈夫亲手挖来给我的。”

“至于你嘛，既然敢对我出言不逊，那么就死在这里吧。”

蛇妖率先出手。可是随后她发现自己法力在凤曦强大的威压下竟然动弹不得。“蛇妖，你说得对，动手的是妙梨的丈夫，可是你身上染了也有不少人命，既然你已经起了杀我的心，我就杀了你，也算给妙梨除了这后患。”

说完，凤曦抬手扭断了蛇妖的七寸。“你到底是谁？”

蛇妖并不明白自己到底惹了一个多可怕的人物。“你不配知道。”

凤曦拿着了妙梨的眼睛。她想，若是妙梨还是执迷不悟的话，那么这一次就是她最后一次保护她了。毕竟人各有命数。而她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