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要想成仙,就立不开自己的肉身,又有五家老祖的祖先见证,还不是一门一户的事情,五家一同见证,就是想要玩什么猫腻也玩不出来。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誓言的惩罚内容,肉身不在,尸骨化腐,这鬼鼠王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了?黄三德的肉身早就不在了,还化腐?直接都化做妖僵了。然而鬼鼠王见到这完整的立誓,亲眼看到誓言上了天,成了见证,却是将目光盯在了我的身上,想要活命,它就必须要拿出来点本事。鬼鼠王的一双鼠眼在我身上上下打量,让我有种不适的感觉,然而就在我要有些不耐的时候,从这家伙的口中,忽然蹦出来了两个字:“梦鬼。”
所谓梦鬼,乃鬼中最为奇特的存在,不在阴阳之内,存于人梦之中。我下了这么多年的墓,也并未真正见过这种东西的存在,只是在古籍之中,见过一两句只言片语的记载。听到鬼鼠王说出来这个称呼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道:“难不成我身上现在的问题和梦鬼有关系?”
问的时候,我心中已经不免生出了一丝疑虑我身上有什么,自己还能不清楚?梦鬼肯定没有,但却有一个类似的存在,那就是兹比罗。兹比罗以人心念而生,不死不灭,难不成是这鬼鼠王将它们给弄混了?然而鬼鼠王的下一句话,则是解开了我心中的疑虑:“不,你身上的诅咒,是那梦鬼的主子给你留下的,我知道了怪不得你小子知道地仙会。奇哉怪哉,你是怎么能够从它手下逃脱的?”
黄三德忽然间开口问道:“你口中的那家伙,是谁?”
鬼鼠王古怪的看了一眼黄三德,又看了一言我:“你们不会连得罪了谁都不清楚吧。”
这家伙明显是抓住了我和黄三德脸上同时出现了疑惑的神色,神情瞬间夸张了起来。黄三德皱着眉头道:“你要是再磨磨唧唧的,信不信本大仙不能杀你也有一万种办法能让你生不如死?”
这话让鬼鼠王忍不住缩了缩头:“虽然不知道您是黄家哪位前辈,但您现在早已不是仙人了,我劝您一句,不要往地仙会的浑水里躺。就连我也不过是地仙会之中最底层的下仙,而这小子身上找惹的却是那位上仙大人。”
听着鬼鼠王的废话,明显让黄三德有些不耐烦道:“什么下仙上仙的,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鬼东西,就说你能不能解决这小子身上的问题吧。”
被黄三德催促,鬼鼠王则是再度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当然能解决,小子你过来靠近一些。”
眼前的鬼鼠王已经被五仙奶奶控制,对于我来说已经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但我还是先提起了太阿剑,才靠近了过去:“你一边说什么梦鬼,一边又什么上仙,我身上的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问了,那就要弄清楚,免得被这家伙给我糊弄了。鬼鼠王这次没有继续再绕圈子,而是很直接的开口道:“你身上的梦鬼,只是一座桥梁,它让你见到了那位上仙大人,在你的灵魂之中留下了一个种子。若是任由这颗种子发芽,要不了多久,你小子就会跟那位木仙一般,化作没有理智的树人了,我说的对吧。”
听到这话,我心中立刻确定,这鬼鼠王口中的梦鬼,就是被黄家老祖封印在我身体之内的兹比罗。怪不得这个东西,最近一段时间这么安静,原来是在暗中早有下手,当我失去了理智之后,兹比罗自然就能顺理成章的取代我的身体。但至于为什么鬼鼠王会将兹比罗认作梦鬼,这就不重要了。关键的地方还是在于,这鬼鼠王能如何帮我。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虑,鬼鼠王直接开口道:“我有一门神通,盗天机,想来你们追了这么久,就是等着让我用这一手。我可以帮你取走木仙留下的诅咒种子,但你们必须保证放了我。”
黄三德眉头一皱道:“你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就算是不用你,打不了找到你口中什么木仙撅了他的根,我就不相信这诅咒还能存在。”
这当真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本以为鬼鼠王还会用这个条件继续跟我们讨价还价一番,谁知道这只老鼠脸上出现了一丝人性化的复杂神色:“那就希望你们会好好守诺。”
说完鼠口猛然间咬在了我的手腕之上,我没有去挣扎,因为明显可以感受到,我体内有一股奇怪的东西,正在被剥离。在这一刻,一道黑影动了起来,在我瞳孔之中,黑影从最开始的一个不过针孔大小的点开始扩散。正是之前一直没有动静的兹比罗,在这一刻忽然就动了起来,果然,这是动到了这个家伙的根本了。我心中立刻默念起来大罗清心法咒,眼眸之中两道清光如月辉一般闪耀,紧接着黑影被快速的压制了下去。我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从这黑影之上传出来的不甘,这让我越发安心。之前兹比罗一直没有动静,让我心中都难以摸透这东西的想法,但却清楚这家伙,绝对是在等着什么。现在一切被掀开,只要我体内的诅咒离身,这东西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被我镇压在身体之中。当鬼鼠王松开口的时候,我手腕上的血印在快速回复,黄三德冷笑一声:“还算老实,没敢用什么尸毒之类的东西。”
不知道为何,我明显感受到眼前的鬼鼠王脸上出现了一丝古怪的神情:“那是,我肯定清楚,这些阴邪之流的手段,对于一个修炼了《葬经》的家伙,自然是没用的。”
我有些意外,鬼鼠王仅仅是咬了我一口,竟然看透了我修炼的法门,黄三德则是并不是如何在意:“既然事情解决了,陈小子送他上路吧。”
我下意识的就准备抬起太阿剑,本以为鬼鼠王脸上会有错愕不可置信的神情,却不想这家伙的脸上显得十分平静:“早知道你们不会守信,现在谁生谁死,那可还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