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悄悄的,我摸了摸自己酸涩的脖颈,没有伤口,没有疼痛,除了四肢还有些无力,之前的记忆逐渐回笼,我这是被什么人,或东西,下了黑手?我谨慎的拿着符箓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在窗户的位置侵染上了一点漆黑,但凭着空气中极其微弱的气息,根本分辨不出什么。这会儿,黄廖打来了电话,问我有没有空,让我过去帮他看店。秀秀跟圆嗔大师盯梢了几天,摸清了对方的出门去向,不出意外,这几天就会上门问黄廖要东西,我这几天多去几次,也正好是机会,想了想我决定现在就出发。现在我身边“四面楚歌”,“定时炸弹”太多,黄廖那地方目前倒成了一个安全的好去处。出门之前我想到了黄廖给我的护身符,叮嘱我说去他店就要带着的桃木锁,我路上找了个摊几块钱买了根红绳,犹豫了犹豫还是挂在了脖子上。边安慰自己边进了古董铺,我来的时候也巧,看到黄廖正在做生意,脸上没有丝毫的嬉笑,一本正经的模样确实能糊住人,两个人已经进行到了交易的最后一步,付钱。看到黄廖拿出账本,我斜睨了一眼,一串零直接闪瞎我的眼。尼玛这就五十万到手了?!买主是个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西装,标准的成功人士的行头,手里小心翼翼的托举着巴掌大的盒子,想来里面就是那件古董。只是他脸上的表情,让我有些复杂,就跟感觉他自己占了好大便宜似的,短几分钟时间,那人至少打开盒子看了不下十遍!在两个人最后交接完手续后,我就听到那人用十分恭敬的态度开口道:“黄大师,那我就先带着东西走了。”
说完还九十度的给黄廖鞠了一躬。画面冲击力实在是太大,我感觉脑子里一根弦直接崩断了。都说顾客是上帝,怎么到这里,身份直接反了过来?转念一想,黄廖跟我们是同路人,势必也会做点其他的生意,也不是那么奇怪,但不管怎么说,我长到这么大,二十年的时间,还没见过有顾客离开之前还对着老板点头哈腰鞠躬说谢谢的。等男人离开,我赶紧凑到黄廖跟前,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怎么,被刚刚的态度吓到了,觉得他对我太恭敬,就好像他是老板我是顾客?”
人一走,黄廖眼睛一弯,又成了昨天那个讨喜的胖子。听着他的话我复杂的点点头:“什么情况啊,该不会你便宜卖给他了古董?”
我想了想也只有这点能够说通。然而话音刚落,却听到黄廖的嗤笑,面上透着一丝嘲讽。看着他的这番表情,我心里突然有些郁闷,他的反应像是在表示刚刚我说的话有多可笑,但我反复回想了好几遍,也没找出其中的问题所在,就听他道了一句:“凡事不能光相信眼睛看到的,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看到自己的背后。”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说这些?神神秘秘,奇奇怪怪。我还没想通,黄廖又像个没事人似的一拍我肩膀。“三点了,我有事先走,锁门的钥匙给你放在了抽屉里,记住一定要十一点关门,不能早不能晚,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还有如果顾客来买古董,你就看册子,上面有编号跟应的价格,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能打折,只可以抬价,听懂了没?”
他的一串话,成功让我忘了自己想问的问题,愣愣的点头,等回过神,古董铺里就剩了我一个人,黄廖有一句话就跟刻在了脑子里似的,一定要十一点关门,不能早,不能晚。当时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以为他试探我的,好考察考察我这个人怎么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古董店待的挺舒服,里屋应该是点了安神香,味道非常淡,不会想让人昏昏欲睡,反而会提神去疲,我从三点待到五点,中间两个小时,别说有人买古董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百无聊赖之下我开始看书打发时间,心中却暗喜这种看门方式简直舒服的不行。大概在六点左右的时候,我正准备去吃点东西,就听到“咯吱”的开门声,我赶紧精神起来,看到来人,确是一愣,是白天花了几十万买古董的大佬。他很着急,一进屋就“噗通”跪在我面前,嘴里嚷着:黄大师,救救我。我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顿觉尴尬,干咳两声,提醒他认错人了,谁知那人一把站起来抓着我的衣领,脸上因为恐惧而显得狰狞:“黄大师呢,你是谁,你把黄大师怎么了。”
这人给我的感觉,好像只要我说错一句话,就会立即拧断我的脖子。我被他晃得头晕眼花,也来了脾气,直接一拳就砸上那人的肚子,他吃痛的松开我,我趁势躲在一边:“我算是黄廖的朋友,帮他看店的。”
咳嗽了两声说。原本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他道个歉,毕竟也是黄廖的客人,虽说是他先开始不分青红皂白,但万一真有急事,也不是不能谅解。脑内在天人交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对方却又“噗通”的跪下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对不住,是我冒失了,大人有大量,您可千万别介意。”
这人脑子莫不是有病?!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好好的对我还用上了敬语,我还没自恋到相信他是真想对我道歉,而且与其说道歉,不如说他在害怕。再确切一点,他这是有求于人才会出现的反应,是因为黄廖,我敢肯定。至于对一个古董店老板这么看重?我皱了皱眉头,想把那人拉起来,凑近了看到他西装品牌,心里一沉,西装的品牌我认识,是法租界那边的,手工制的,价钱不便宜,真的是几万块买布料烧钱,能穿的起这种衣服的,地位该是不低,现在却跪着,一脸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