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姜岁醒来去洗漱,一进浴室就看到谈斯言站在镜子前面刮胡子,下巴上还沾着些许白色泡沫。容颜优越的人,随意往那儿一站都养眼得像是一幅画。她觉得稀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谈斯言慢悠悠地瞥过来,“怎么,没见过男人刮胡子?”
姜岁点点头,“还真没见过。”
“要不要试试?”
谈斯言懒声问。“试?”
姜岁惊讶地看着他,“你该不会要让我来……”“怎么,不敢?”
姜岁的脑子想拒绝,可嘴巴却有它自己的意识:“谁说我不敢?”
说完她有些懊恼,可瞄到谈斯言戏谑的目光,又不想让他看自己笑话,于是大着胆子拿过他手里的刮胡刀。“你头低一点,不然我够不到。”
姜岁比划了下。“啧。”
谈斯言不耐地挑眉,却没有立刻低头,而是伸手圈住她细腰两侧。稍稍用力,把她提到了盥洗台边缘坐下,两条细长的腿瞬间悬空。姜岁睁大双眸,还没反应过来视线就已经跟谈斯言平行,能清楚看到他眼底的浅淡的笑意。“这样行了?”
他松开她的腰肢,好整以暇地问。姜岁眼睫轻颤,腰侧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让她耳根不由自主地发热。“也用不着这样……”她咕哝一句,然后鼓起勇气扶住他的脸侧,拿着刮胡刀的手凑近他的下巴。她以前没做过这种事,但刚才看了一会儿,倒是记住他怎么做的了。“要是哪里不对,你记得提醒我。”
姜岁不放心地说了句。谈斯言懒懒应声:“嗯。”
她才终于敢动手,用刮胡刀贴着他下巴,从上往下将泡沫刮去,动作轻得小心翼翼。从镜子里看,谈斯言双手撑在她两侧的盥洗台上,她上半身微微倾斜靠向他,整个人仿佛被他圈在怀里。谈斯言眉眼轻垂,就那么漫不经心地看着姜岁,薄唇微微挑起。“也是第一次给男人刮胡子?”
姜岁嗯了声,忍不住吐槽:“除了你,谁敢让一个没碰过刮胡刀的人帮他刮胡子?也不怕我把你……”这话还没说完,她手腕不小心一抖,他的下巴顿时冒出个小血珠来。姜岁脸色一变,立马拿毛巾给他按住伤口。“抱歉,我太紧张了。”
她眸底流露出一抹懊恼,把刮胡刀还给他,“还是你自己来吧,我真的不行……”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好奇心那么重了。谈斯言睨着她一脸愧疚的模样,淡淡道:“一个小口子而已,没那么脆弱。”
“不过你把我刮伤了,赔偿怎么算?”
“赔偿?”
姜岁呆呆看着他,不是他让她试的吗?怎么还要赔偿?谈斯言沉吟几秒,“接下来一个月你帮我刮胡子。”
姜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开玩笑吗?我刚刚都把你给刮伤了,你明知道我做不好……”“一次失误,有什么大不了?”
谈斯言神色散漫,朝她抬了抬下巴,“继续,别磨蹭。”
姜岁攥着手指,心口像是被什么猛地撞击了下,只留下一片酥酥麻麻的感觉。以前父母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只会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中考和高考失败,就只有去找工作等到年龄嫁人这条路。她怕的要命,努力学习不敢有半点懈怠,生怕失误。后来弟弟姜睿中考失利,父母安慰他考不上也没事,家里有钱一定能让他继续读书。她才知道没有第二次机会的人只有自己。以至于现在她做什么事,只要一次不能成功,就会失去二次尝试的勇气。姜岁咬着舌尖,努力平复下心口突然涌起的情绪,重新拿起盥洗台上的刮胡刀。这次不知为什么,她的心跳比刚才还要快。也比刚才更紧张。过了约莫十分钟,姜岁放下有些泛酸的手臂,看着谈斯言干净俊美的脸庞,说:“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谈斯言瞥了眼镜子,淡声评价了句:“勉强可以,有待进步。”
姜岁复杂的心情一下就被这句话赶跑了,把刮胡刀扔他手里。“那你最好祈祷接下来一个月我的手艺飞涨,不会再送你几道小口子。”
她从盥洗台上跳下来,结果保持一个姿势太久,突然动弹导致双腿一软,栽到了谈斯言身上。谈斯言单手勾住她的腰肢,低头看见她微张的唇从胸膛前擦过,骤然将她推开来。“你给我站好了。”
他语气微沉。怎么动不动就往他身上贴?贴完就算了,还让他克制男人的正常生理欲望。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人。被他推开,姜岁扶住墙才站稳,有些郁闷:“刚刚腿麻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洗漱好从浴室出来后,姜岁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往谈斯言下巴瞄去。刮破的地方已经止住血了,只是有点泛红。“要不要贴个创口贴?”
她问。谈斯言俊颜冷淡,眼也没抬地吃着早餐,“那种可笑的东西你想让我贴在脸上?”
姜岁:“……”哪里可笑了?吃完早餐,谈斯言拿起桌上的腕表,边系边对姜岁道:“冰箱里的蛋糕你记得吃,我去公司了。”
“蛋糕?”
姜岁想到昨晚的电话,惊讶问:“你从酒会上给我带的?”
酒会上还可以外带甜品吗?谈斯言当然不会告诉她,是特地让庄园别墅里曾在米其林工作的大厨做的。尝过这些蛋糕,她应该就不会再去眼馋别人宴会上的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