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吓了一跳,后腰抵到流理台的边缘,心跳都险些漏了一拍。“谈先生?怎么了吗?”
谈斯言沐浴后穿着深色的家居服,微湿的墨发搭在额前,恰好从眉骨拂过,衬得那双眼愈发冷峻锋利。他双手撑在姜岁身侧的流理台上,就那么敛眸看着她。“姜岁,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解释的?”
“解释?”
姜岁心底腾起一丝紧张,但又觉得困惑,“是要我给你解释做饭的过程吗?”
闻言,谈斯言低低地笑了声,意味却很冷,“你今天和谁在试婚纱?”
姜岁听到这句话,顿时明白了过来。他不会以为她去“试婚纱”,是在暗示他什么吧?“谈先生,你误会了,我下午穿的那身婚纱是岑总的设计作品,他请我帮忙试穿下好看看效果如何。”
“我发那条朋友圈只是单纯觉得婚纱很漂亮,欣赏而已,没有其他含义。”
她有些无奈地解释。她并不是渴望一场婚礼。而是跟喝到一杯好喝的奶茶,就想分享出来的心情一样。看着谈斯言依旧冷沉的脸色,姜岁又开玩笑般地说:“我并没有忘记我现在是已婚身份,所以。不会随便乱试婚纱的。唔……就算是要尝试,大不了我可以找你陪我去嘛。”
谁说试婚纱就一定是为了结婚?她也可以单纯买回家里欣赏呀。闻言,谈斯言眼底冷意稍褪,看着姜岁双眸弯弯的明媚模样,笼罩在心头的烦闷一扫而空。他直起身,漫不经心地嗤了句:“你想得美。”
还想要他陪她去试婚纱。就这么想真正地嫁给他么?姜岁还想说什么,却听到旁边锅里咕嘟咕嘟的响声,顿时脸色大变,“我的鱼汤!”
她赶紧看了看锅里,发现没糊才松了口气,往里面添了点水。谈斯言双手环胸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一幕,神色莫辩,“你和那个姓岑的很熟?”
“啊?为什么这么问?”
“不熟他怎么会让你一个设计师充当模特。”
谈斯言口吻淡淡。姜岁想了想,“应该是我当时刚好在场的关系,而且岑总的设计还没有完成,不能对外公布。”
所以她发朋友圈的照片都是经过模糊处理,连大致样子都看不出来。谈斯言墨眸轻眯,“是么?”
“说起来我还挺庆幸当时在场的,你没亲眼看见不知道,那件婚纱漂亮得让人都移不开目光。”
姜岁感叹,“我以前就听说岑总是设计界的鬼才,才华出众,今天才算真的见识到了。”
长生殿的灵魂人物,他不愧为这个名头。姜岁一夸起人来,嘴里就没停过,压根没察觉到身后的男人越来越幽暗危险的眼神。等她转身去拿碗碟时,鼻尖冷不丁撞到谈斯言坚硬的胸膛,才发现他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她吃痛地去揉鼻尖,“谈先生你怎……”话没说完,她的手腕猛地被谈斯言大力扣住,只一拽就将她按在了流理台旁边的柜子前。哐当。柜子上放置的物品发出轻微一声响。姜岁的心跳跟着骤然停拍,错愕睁大的双眸印出逼近自己的男人俊颜。他温热浅淡的吐息拂过她脸颊,带起一阵痒意。“谈、谈先生……”姜岁嗓音微颤。他怎么突然……谈斯言神色幽沉得辨不清喜怒,掌心贴着她的脸侧缓慢滑至后脑勺,然后蓦地用力。姜岁身体被迫前倾,与他之间仅剩的距离瞬间缩短。耳边是锅里嘟嘟的水开声,伴随着炉火轻微的声响。而她所有的感知,都被封锁在谈斯言双臂之间,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淡而好闻的气息,如影随形。姜岁唇瓣翕张,心口混乱如麻,连推开他都忘了。瞥见她漫上绯红的脸颊,谈斯言墨眸愈发幽深,略微粗粝地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廓。目光在她盈润的红唇上停驻,暗潮涌动。直到距离姜岁红唇只剩几厘米之际,谈斯言忽而想起什么,动作一顿。——“下次不管是不是喝醉了,都请你不要再那么对我。”
他霎时眯起眸子,喉结滚动几下,旋即惩罚似的侧头在她雪白的耳廓上一咬。“唔!”
姜岁惊恐地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谈先生,你——”谈斯言却已经松开她,冷着张脸朝外走去。连句解释都没有。姜岁捂着自己被咬的耳朵,整个人都懵了。她的感觉没出错的话,他刚刚应该是想吻她的。只是不知为什么打住了,还咬了她一口。难道是怕她不愿意?可他以前哪次吻她有在乎过她愿不愿意,不都是直接啃上来?姜岁想到谈斯言刚才略带烦躁的眼神,红唇微抿。他没有再不讲道理地亲上来,让她陷入两腿发软的尴尬境地,按理说她应该高兴的才对。可为什么会……有点不是滋味?深吸口气,姜岁拍拍自己的脸颊冷静下来,别再矫情地想东想西。然后就转身去看自己的鱼汤怎么样了。晚餐之后,姜岁吃了医生开的药就要回房。谈斯言瞥见桌上的烫伤膏,忽然开口:“你后背的烫伤,是不是一天没擦药了?”
姜岁愣了下,“好像是?不过已经不疼了,应该好了吧?”
“衣服脱了,我看看。”
“……”姜岁下意识抓住自己的衣领,小声说:“谈先生,你能不能委婉点?你平时在外面也是这样说话的吗?”
动不动就让人脱衣服……得亏是她,换了别人多半骂他色狼。谈斯言淡淡地睨着她,“委婉?等下都是要脱的,难不成你想隔着衣服上药?”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不上药也没关系!”
说完,姜岁就要跑回房间。谈斯言没给她这个机会,勾住她的后衣领,凉声道:“早就看过了,你现在才矜持会不会太晚了?”
姜岁脸蛋憋红,拖鞋蹭着地板,不情不愿地被他拽到沙发上去坐好。“肯定已经好了。”
她还想再挣扎一下。谈斯言拿起药膏,懒得搭理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