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怔了下,回过神来那两个人已经跪到了她面前,拼命说着对不起,狼狈得可以。“我不接受你们的道歉,你们自己心里最好记住这次教训。”
姜岁没什么情绪地道。她不是傻子。刚才要不是谈斯言出现,她现在指不定已经被逼着灌下一瓶酒了。汤雪儿明知道她喝多了酒,身上会起红疹,却还是故意要求她喝下一瓶酒。她不可能这时候圣母心泛滥,说什么原谅他们。谈斯言眼底泛起一抹淡笑,就说这只小绵羊不是那么好惹的。“姜岁,过来。”
他饶有兴致地开口。姜岁下意识就想朝他走过去,理智及时按住了这个念头,没有理他,转身从包厢后门离开。谈斯言眯了眯眼,举步跟了上去。梁经理倒没走,看着趴在地上宛如两只死狗的男女,笑眯眯道:“你们真有本事啊,连谈氏集团的总裁都敢得罪,是不想活了吗?”
“从今天起,你们进了酒店的黑名单,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他说完就出去了。这些话却像是扔向海面的巨石,在所有人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黎笑笑和谢婷脸色最是难看,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刚才,收回那些讽刺姜岁的话!“谈、谈氏集团的总裁……是我想的那个谈氏集团吗?”
“难怪连梁经理都那么惧怕他,气场看起来那么恐怖……”“不可能、不可能!”
汤雪儿喃喃几声,“姜岁的老公就是个穷司机,怎么可能是什么总裁!不可能!”
汤雪儿男友忍无可忍地给了她一巴掌,“你给我闭嘴!刚才要不是你多话,我怎么会彻底得罪谈总和他太太?!”
“你打我?!”
汤雪儿不可置信地捂着脸。“打的就是你个贱人!”
他面目扭曲,“老子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我们分手,以后你别再联系我!”
汤雪儿顿时如遭雷劈,坐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走廊上。“姜岁,等等!”
姜岁转过头,看见贺凡追上来,有些惊讶:“贺凡?你有事吗?”
“我想问你,你和现任老公结婚,是你自愿的吗?”
贺凡挠挠头,“以你的条件,想找个更好的不是不可以,为什么会……”姜岁淡淡道:“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听什么。”
贺凡脸色越来越红,“只是刚才看到你老公那么狠,我有点担心你。如果你以后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帮忙……”“我的妻子还轮不到一个外人帮。”
从后面走来的谈斯言寒声开口,俊美的面庞冷若冰霜。他径直走到姜岁身边,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电梯走去。姜岁吃疼地蹙眉,“放手,你太用力了!”
“趁我现在好说话,闭嘴。”
谈斯言冷冷睨她一眼。贺凡看着他们离去,心头刚鼓起的那一丝勇气,顿时散了。姜岁她老公……看起来真的很凶。他可能打不过。何止是凶。进了电梯,姜岁还没站稳,就被谈斯言推到了墙壁边,双手撑在她的身侧,让她进退不得。“姜岁,你什么意思?”
他冷声问。姜岁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热,试图推开他没成功,气得捶他手臂,“我才要问你什么意思!你让开!”
谈斯言握住她的手腕,“住了我的公寓那么久,房租没交就一声不吭搬出去,还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房租我不是都用做饭抵了!”
姜岁气恼道,“还有我什么时候和男人眉来眼去了?你能不能不要乱说?”
“你最近做饭有多消极需要我提醒你?”
姜岁眼睫颤了颤,泛红的眼睛看着他,憋出一句:“那我补给你房租行了吧?!”
谈斯言被她红彤彤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胸臆间的怒气霎时平息了部分,理智重归大脑。“我不缺你那点钱,用做饭抵消还差不多。”
他语气稍缓,松开了她的手腕。她肌肤白,上面无可避免地留下了一道红痕。谈斯言眉宇烦躁地拧起。姜岁听到他的话,眸中流露出一抹自嘲,“你堂堂谈氏集团的总裁,当然不缺我这点钱,更不缺一个给你做饭的。”
也是她傻,居然拉着这样一个人,和她一起为了节省生活开支绞尽脑汁。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赚钱养他。他当时一定在心里嘲笑她不自量力吧?谈斯言目光一顿,眯起眸子打量着她,“姜岁,你在闹什么脾气?好好说话,别对我阴阳怪气。”
她在闹脾气?姜岁差点想笑,可心里涌上来的却是刺疼的酸涩和委屈。原来在他面前,她连真实的情绪都不配有。“谈先生,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而已,所以您对我隐瞒身份也无可厚非。”
姜岁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般无力,嗓音微涩,“我哪儿有资格在您这里闹脾气啊。”
听到她称呼自己为“您”,话语里带着浓浓的疏离,谈斯言眼底一冷。“你就这么在意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我是什么身份很重要么?”
“如果有的选,我宁愿我的丈夫只是一个普通的司机。”
“司机?”
谈斯言低低地嗤笑出声,“姜岁,你是天真还是傻。假设刚才替你撑腰的只是个司机,你觉得他们会向你道歉认错么?”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姜岁闭了闭眼,不想再继续跟他吵下去。他也不会明白她的感受。谈斯言烦躁地捏住她的下巴,冷着声命令:“姜岁,别无理取闹,说话。”
姜岁一颗心冷下来,睁开眼,看着谈斯言一字一句道:“谈先生,我们离婚吧。”
她要离婚?谈斯言眼底的冷意迅速蔓延,吐字森然:“姜岁,你再说一遍?”
姜岁心口泛起一阵绵密的刺痛,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重复道:“我们离婚吧。”
“呵。”
谈斯言薄唇冷冷掀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结婚是你提的,现在你说离婚就离婚,你在做梦?”
她又在欲擒故纵,还是想玩别的什么把戏?“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姜岁忍着眼底酸涩,“之前你也说过等爷爷身体好转,我们再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现在这么久了,我们也该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