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种，没有经验，能种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好歹是种下去了。谈老爷子看她维护谈斯言的样子，一脸促狭地道：“他这笨手笨脚的，也就你会觉得好了。”

姜岁脸颊一红，讷讷地没说话。谈斯言敛了敛眸，看着她唇角勾起。进了别墅里面，姜岁跟着谈斯言去了洗手间。“我刚刚看到花园里面除了最外面种了花圃，中间都被爷爷用来种菜了。”

姜岁洗好脸，语带羡慕道：“那么大块地，全种上菜苗一定很壮观。”

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买一栋带院子的房子，可以拿来种菜！收获的时候别提多满足了！谈斯言用毛巾擦着脸，闻言道：“以爷爷的精力，明年都种不完整块地。”

“也是，爷爷的身体不太好。”

姜岁擦干脸上的水珠，“那不是还有我们吗？”

谈斯言搭毛巾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地睨着她问：“不是要离婚么？谁跟你我们？”

说完他就离开了洗手间。姜岁被他噎得愣在原地。从洗手间出来，姜岁走到客厅，在谈老爷子的示意下坐到他的棋盘对面。她看了看四周，“爷爷，谈……咳咳，斯言呢？”

“上楼换衣服了。岁岁丫头，会下棋吗？”

谈老爷子在棋盘上落下一粒白子。姜岁点点头，“爷爷，我只会一点，并不精通。您不介意的话我陪您下一盘？”

“那敢情好啊。”

谈老爷子放下一颗黑子，不经意地提起：“丫头，之前斯言飞机失事的假新闻是不是吓到你了？”

那天医院病房里发生的事，他后来都听院长说了。姜岁一愣，抿抿唇道：“是有一点。”

“你别看他是个集团的掌舵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谈老爷子捏着棋子笑，“其实连种菜都一塌糊涂。”

“可他不需要会这个。”

姜岁轻声道，“他身处那个位置，会种菜才是奇怪的事。”

以谈斯言的身份，种菜这种事对他来说，是一种精神折磨吧。谈老爷子摇头，“你看见爷爷的花园了吗？”

“看见了。”

“谁说花园里一定要种花呢？我如果高兴也可以在里面种菜种树，谁说这就一定是错的？听着谈老爷子别有深意的话，姜岁眸露迷茫，“爷爷，我不太明白。”

谈老爷子接着道：“傻丫头，也许菜苗并不适合种在花园里，但有时候喜欢比合适更重要。人活一世，草木一春，所图的不就是一个乐字吗？”

姜岁终于明白过来，爷爷是在照顾得知谈斯言真正身份后的情绪，在开解她。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看出来的。姜岁眨眨酸涩的眼睛，“爷爷，我们继续下棋？”

“好。”

谈老爷子笑着点头。十多分钟后，谈斯言换好衣服下楼，一进客厅看到的便是两人在棋盘上厮杀的场面。谈老爷子棋艺精湛，经常下棋的几个老友都很难在他手里讨到好。出乎意料的是，姜岁居然能和他杀个平手，还不落下风。谈斯言眼底掠过一抹惊异，望向姜岁的目光愈发幽深，透着难言的浓稠。围棋向来最考验心性和耐性。从一个人的棋风里，就能看出这个人的本质。姜岁的棋风，和她温软宜人的外表截然不同。很是果断激进，每一步都带着股要把对方杀个片甲不留的狠劲。谈老爷子则比较老谋深算，深谙棋盘如战场的道理，每走一步都是在设计陷阱，把人往里头套。理所当然的，姜岁的黑子陷入了困局。她蹙着细眉苦苦思索着，忽然看见一根如玉的长指伸过来，在棋盘某处轻点。“下这里。”

磁性好听的嗓音附入耳中。谈斯言单手撑着姜岁座位扶手，俯身靠过去时，她恰好转过头来。红唇无意识地擦过他的下颚，带起一层细密的电流，又酥又麻。谈斯言后脊一僵，握着扶手的手掌微微用力。姜岁双眸都睁圆了，唇抿得紧紧的，连忙把脑袋转回去，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避免尴尬。耳尖却控制不住地漫上一层绯红，落在谈斯言眼底，喉结微微滚动。殊不知对面的谈老爷子把这看得一清二楚，笑得宛如一朵菊花。本来还提着不放的心，稍稍放了回去。“斯言，我跟岁岁丫头下棋呢，你过来作弊是个什么道理？”

谈老爷子捧起茶杯，悠哉地问了句，“妇唱夫随啊？”

姜岁听出打趣的意味，脸颊涨的通红，“爷爷，我已经输了……”“不用理他。”

谈斯言嗓音染上一抹低哑，拿过她一粒黑子，放在棋盘上，“爷爷，到您了。”

谈老爷子哼地一声，放下茶杯，继续新一轮的厮杀。爷孙俩你来我往，一个颇会设套让孙子钻，一个心里深沉看一步算百步，顺便还能给爷爷挖个坑。姜岁看得目瞪口呆，果然刚才爷爷是在让着她吧？不然按这架势，她早就输了。“过去点。”

谈斯言目不斜视地看着棋盘，话却是对姜岁说的。姜岁脑袋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就往座位旁边挪。直到身边挨着一抹热源，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单人座，两人坐就有点挤，彼此间的温度感知得一清二楚。姜岁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都可以煎鸡蛋了。好在没过多久，谈老爷子把棋子一放，“不下了！臭小子，有你这么对你亲爷爷的！”

谈斯言看着棋盘上的白子的颓势，眼底噙着笑，“爷爷，您又耍赖。”

谈老爷子气得不想搭理他，背着手去厨房看晚饭好了没有。姜岁悄悄松了口气，却看见谈斯言看着自己，顿时紧张：“怎、怎么了？”

“我帮你赢了爷爷，奖励呢？”

谈斯言屈指轻叩棋盘，慢悠悠提要求：“亲我一口，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