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就算去那栋公寓养病，离得远也不会对姜岁有什么影响。谁能想到她脾气那么大，解释都不听就挂了电话。整整两天没联系他。听完他的解释以后，姜岁脸蛋上泛起一抹尴尬的红晕，双手攥得紧紧的，心虚得眸光发飘。她哪儿知道整栋楼都是谈斯言的！宋凝当时说的那么笃定，她当然会认为他是把他们的家送出去了！而且当时在电话里他还说的那么无所谓，更是戳得她心口疼，自然不会询问更多。谁能想到会是这样！姜岁恨不得把脑袋埋起来，暂时逃离现实一会儿。谈斯言没给她这个机会，凉声问她：“没有要跟我解释的？”

“我……”姜岁咬了咬唇，“不说一声就离开是我不对。”

“还有？”

“谢谢你在我发烧的时候照顾我。”

谈斯言等了片刻，没听到那句想听的话，微微眯眸，“没了？”

姜岁知道他想听什么，犹豫几秒才说：“等宋凝养好病了，我再回去。”

她不是很明白谈斯言在想什么，为什么非得她搬回去不可。宋凝现在住进那栋公寓，不是正好方便了他们见面吗？他让她回去又有什么意义？“那你现在住哪儿？”

谈斯言又问。姜岁想到岑越白帮忙找的新房子，迟疑了片刻。谈斯言看出问题来，目光冷飕飕地凝着她，“别告诉我你现在住那个小白脸的隔壁。”

“现在还没有。”

姜岁道，“我现在暂时还住在绵绵家里。”

“住我那里。”

“什么？”

“你不是不想回公寓么。”

谈斯言神色淡淡，“那就住我那，省得你搬来搬去。”

姜岁愣了一瞬，摇头想要拒绝，还没开口就被他给打断：“我暂时没有要和妻子分居的打算。难不成你希望爷爷发现这件事？”

这个理由有理有据，姜岁拒绝不了。纠结了半晌，她还想再挣扎一下，“你让我考虑一下。”

“几天？”

“……几天会不会太快了？”

“我最多给你两天时间。”

谈斯言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姜岁直接失语。她没见过谈斯言工作时的样子，但现在也能多少窥见一些影子。一定是个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暴君……叩叩叩。这时程南敲门进来，“谈总，这是姜小姐的礼服和包，在员工休息室找到的，已经向偷东西的人进行追责。”

谈斯言略微颔首，侧头对姜岁道：“你检查下有没有少什么。”

“没有，都在。”

姜岁拿出手机来，刚好岑越白的电话打进来，她不小心点到接通。“岁岁，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需不需要我现在上去？”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谈斯言神色嘲讽。姜岁立刻把手机放在耳边，跟他解释了下情况，说等会儿就下去。岑越白这才放下心。挂了电话，姜岁起身要走，却被谈斯言抓住手臂。“换了衣服再下去。”

他意味不明地开腔，“我让程南准备了一套新的礼服给你。”

程南适时递上一个崭新的盒子。姜岁抱着盒子进了隔间，后脚谈斯言就跟了进来。原本就不大的隔间愈发逼仄起来。她一下睁大了双眸，“你进来干什么？”

“我给你准备的礼服，难道不该由我亲自帮你换上？”

谈斯言慢条斯理地拿起那件礼服，神色再是正经不过。只有姜岁听明白了他话里潜藏的含义。一瞬间头皮发麻，很想跑路。狭窄的隔间里，暧昧滋生得很迅速，没开暖气也觉得燥热。本来几分钟就能换好一套礼服，硬生生换了半个小时，姜岁才脸颊晕红地从隔间里出去。头也不抬地往更衣室外面跑，好像后面有野兽在追赶一样。她就没见过比谈斯言更不小心眼的男人！误会都说清了还要借着换礼服的事冠冕堂皇占她便宜！她又没同意！姜岁气冲冲地回到宴会厅，脸颊上的热度还没散去，四处寻找岑越白的所在。就在这时，旁边有人倒了下去。正好就倒在她脚边的位置，吓得她后退半步。不会吧？这种地方也有人隔空碰瓷？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倒在地上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周围人怕惹上麻烦退到了旁边去，只有老人的助理慌里慌张地拿出手机叫救护车。“这是祝家老爷子啊？我天，他是不是心脏病发作啊？”

“楼上有医务室啊！快去叫医生过来！”

“祝老爷子好像没心脏病啊，那他怎么浑身都在抽搐？好可怕！”

宴会厅里议论纷纷，却没什么人敢上前去，空出一片来。姜岁离得近，清楚得看到那位祝老爷子脸色涨得青紫，好像下一秒就会没有呼吸一样。不对劲。这绝对不是心脏病！她之前见过类似的案例，应该是……姜岁犹豫了一秒，急忙上前去拦住要把祝老爷子抬走的人。什么都来不及解释，她一把扶起倒在地上的祝老爷子，用力地拍打他的后背。助理脸色大变，上来阻止她：“你想干什么？我们董事长要是出了事你担当——”“你要是再阻拦我他死了你负责吗？！”

姜岁猛地转头，明眸闪过一抹锐利之色。助理被她震到，拉扯她的手松了松。反应过来自己竟被一个小姑娘吓到，助理觉得不可理喻，想把她给推到一边。双眼紧闭的祝老爷子突然张开嘴，往旁边吐出一口东西来。东西吐出来，他的身体也不再抽搐，只是手还有些抖。“董事长！”

助理面色大喜，赶忙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已经叫救护车了，马上就到！”

祝老爷子摆摆手，在姜岁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我没事，就是被噎到了。”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姜岁，目光温和，“多亏了这位小姑娘，要不然我就刚才就要断气了。”

在这之前，祝老爷子从没想过，人是真的会被噎死。天知道他刚才的情况有多危机，也听到助理打电话叫救护车，可他清楚自己撑不到那个时候。然后，姜岁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