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条了。”

瓶瓶：“……”那边，姜岁远远看见有船靠近，但除了两个模糊的背影，什么也看不清楚。直到有鱼咬钩，她才收回目光。“乖宝，妈咪钓到三条鱼，今天的晚饭就吃全鱼宴好了。”

姜岁收起钓竿，戳戳罐罐肥嫩的小肚子，“咱们去湖心岛上看桃花吧？”

罐罐一下坐起来，“我想吃妈咪做的桃花饼！”

“那你只能等回去了，这里的桃花不给带走。”

姜岁笑着说完，让船夫开到岸边去。此时正值三月，湖心岛上桃花怒放，似是天边落下的百里胭脂云，丰姿艳丽。一路走过去，姜岁给罐罐拍了不少照片。走得累了，姜岁让罐罐在树下等一会儿，自己去前面买饮料零食。她一走，罐罐看着后面这棵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想爬上去看看！想到就做，小家伙动作没比山大王逊色到哪儿去，一眨眼就爬到了树枝分叉的地方。“哇喔，好高。”

罐罐葡萄眼晶亮亮地看着下面，准确地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家妈咪。“妈咪！”

他喊了一声。刚走到这棵树下的瓶瓶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结果就看到一张自己每天都能在镜子里见到，再熟悉不过的脸。简直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瓶瓶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趴在树枝上朝姜岁挥手的罐罐，心底的震惊无法形容。随后瓶瓶的脑海里升起一个想法。爸爸之前见到的，一定就是他。他是谁？爸爸不可能还有别的孩子，那他是……瓶瓶总是运行流畅的大脑，一瞬间宕机了。直到听见罐罐下树的动静，他立刻藏到了旁边的树后面，暗中观察。只见罐罐拍拍身上的灰，然后短腿一迈冲着往这边走来的身影跑过去。“妈咪！”

小家伙乳燕投林似的，扑过去抱住姜岁的大腿。“你刚去地里滚过啊？”

姜岁笑着蹲下身，把刚买的果汁递给他，拿出手帕给他擦脸，“怎么弄得自己脏兮兮的？”

罐罐嘻嘻一笑，萌混过关。看到这一幕，瓶瓶抿紧小嘴，心情复杂地背过身。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谈斯言看见儿子脸色苍白地回到这里，眉心轻皱，“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爸爸，我有点累。”

瓶瓶垂下眼睫，遮住眼中所有情绪，“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看起来的确像是累到了。只是似乎还有些别的情绪。谈斯言揉揉他的头顶，低声应了句好，“我们现在就回家。”

回到庄园，瓶瓶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连晚饭也没吃。当晚就发起了低烧。陈医生给他做完检查，斟酌地对谈斯言说：“小少爷似乎是想的东西太多太杂，情绪波动又大引起的低烧。换言之，是心理上的问题。”

“怎么说？”

谈斯言目光幽沉。“我刚才给小少爷测体温的时候，听见他在梦呓‘妈妈’。”

后面的话陈医生没有再说下去。谈斯言面色微冷，“你先出去。”

“是。”

房门关上，谈斯言沉步走到床边坐下，温热的掌心轻缓地覆到瓶瓶潮汗的额头上。瓶瓶似有所感，眼睫动了动，睁开眼睛看着谈斯言。“爸爸。”

他嗓子沙哑，“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是因为她喜欢弟弟胜过于他？还是因为是她有什么苦衷，不得不要他？说完这句话，瓶瓶就闭上眼睛睡着了。丝毫没发觉这句话在谈斯言心中掀起了漆黑的风暴，那双狭眸暗得似要吞噬掉一切事物。瓶瓶再早慧成熟，也只是个不到五岁的幼童。没有母亲，比他是被母亲抛弃的，伤害更大。姜岁，你还真是该死。—周一到来，姜岁照常先送罐罐上幼儿园，再去工作室办公。结果却得知几天前预订好要定制礼服的客人，今天突然反悔了。要是只有一两个也就算了，十几位客人一起反悔，就像是约好的一样。姜岁打电话过去询问，要么不接电话，要么接通后含糊其辞，没有一个肯说出原因。越是这样，越显得有问题。屋漏偏逢连夜雨。顾客反悔的事情还没弄明白，有几个设计师仿佛约好似的，向姜岁提出辞职。初具规模的工作室，仿佛成了什么虎穴似的，人见躲之。姜岁也没有挽留他们，转头问其他设计师，还有没有要走的，趁现在还来得及。话音刚落，果然又有人站了起来。姜岁终于确定，有人在背后搞鬼。不仅弄没了她的客源，还撬走了她的设计师，目的大概是为了挖空她的工作室。想让琅嬛刚创立，就垮在起点。至于是谁，她现在暂时还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