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雨澜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也只是想帮你的忙嘛,你怎么这么嫌弃我啊。”
“没有。”
谈斯言嗓音缓和几分,“你先出去,我要继续处理公务了。”
“那你今晚要陪我吃饭。”
“嗯。”
纪雨澜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谈斯言眼睑低垂,缓缓松开了握着钢笔的右手,任其掉落在桌面发出脆响,墨黑的眸子深如幽潭。只见那支钢笔赫然断裂成了两半,上面沾着些猩红的血渍,触目惊心。过了许久。谈斯言抬手按下桌上的内线电话,“查一查最近有谁在针对姜岁的工作室,尽快给我答复。”
“好的,谈总。”
程南恭敬应声。大楼外面。姜岁走到路边,身后忽然传来纪雨澜的声音:“姜小姐,等一等。”
姜岁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你有事?”
“我们单独谈谈吧。”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我知道你讨厌我,你是言哥哥前妻,看不惯我这个现任很正常。”
纪雨澜笑盈盈地说,“你对我的敌意越大,越说明言哥哥在乎我,想想你还挺可怜的。”
姜岁脸色淡淡,“是吗,就当你说的都对吧。”
“你是不是还喜欢言哥哥啊?不然也不会跑来找他了,不过你是没可能的,他现在是我的!”
纪雨澜骄傲地道。换作以前,姜岁大概会有理有据地跟对方分析。她对别人的男人没兴趣。可现在……一句废话都懒得说。“那就请你拿个锁把他锁好了,别让他出来随便咬人。”
“你放心,有我在,他一眼都不会多看你的。”
姜岁一时间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对谁有敌意。就在这时,纪雨澜身体突然后仰,往地面倒了下去。姜岁以为她要碰瓷,脑海里闪过无数个被陷害有口难辩的戏码,连忙抓住她的手,用力把她往回拽!路边一辆车呼啸而过。纪雨澜脸唰地发白,靠着姜岁肩膀一副柔弱到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姜岁立刻把她推开。“这里都是监控,我警告你要碰瓷我最好想清楚了。”
纪雨澜摇摇头,抓着领口大口大口呼吸着,像是被吓到了。姜岁无意间瞥到她领口下的喉结,细眉轻蹙。她的喉结……怎么这么突出?跟个男生似的。“你、你刚刚那么用力干什么,我的手都被你抓痛了。”
纪雨澜不满地抱怨。姜岁的注意力被引开,听到这话顿时火都来了。“我刚才就不应该救你,让你被那辆车碾过去,变成一摊肉饼在马路上供路人欣赏!”
纪雨澜被她的形容弄得“呕”一声,扶着路牌差点吐出来。姜岁颇为无语地坐进计程车里,懒得再搭理这种以自身为世界中心点的小公主。—心情实在郁闷,晚上姜岁找阮绵绵喝了点小酒。明天周六,她还要陪罐罐去给谈老爷子治疗,不能贪杯,免得到时候起不来。可她心里实在憋屈得慌,说好只喝两杯,到最后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还是阮绵绵把她给搀回公寓的。穿着奶牛睡衣头戴睡帽的罐罐跑出来,看见姜岁醉醺醺的样子,小嘴噘起。“干妈,我妈咪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明天又该头痛难受了。”
“你妈咪心里难受呢,让她喝这一回没事的。”
阮绵绵摆摆手,“要不要干妈留下来帮你一起照顾她?”
“不用啦,干妈,我可以照顾好妈咪哒。”
罐罐熟练地去厨房把醒酒汤煮上,然后又去浴室拿了两条温毛巾出来。一条递给阮绵绵,一条自己拿着给姜岁擦脸和脖子,还有手。姜岁舒服地哼哼,眼都不想睁开。阮绵绵自己拿着毛巾,心里羡慕得口水直流。她要怎样才能跳过结婚这个步骤,直接得到一个像罐罐这么可爱贴心的崽?喝完醒酒汤,阮绵绵就回家了。姜岁勉强清醒了些,看见蹲在床边盯着她怕她吐的小家伙,无奈地笑笑。“妈咪没事,你快回房睡觉吧。”
罐罐也不说话,就这么鼓着脸颊继续盯妈。姜岁立刻举双手投降,“好嘛,妈咪跟你保证,就这次,下次绝对再也不喝酒了!”
她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已经很久没喝过了。这次实在是没忍住,来了把借酒消愁。这都要怪谈斯言那个混蛋!罐罐听到她保证才笑起来,伸出小肉手,“那我们拉勾!”
姜岁跟他拉完勾,等他出门就倒在了枕头上,睡得不省人事。墙上的时针滴滴答答走向十二点。公寓的大门打开,走廊上暖色的灯光漏进来,勾勒出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他的步伐略有些虚浮,身上萦绕着浓郁的酒味,走进来后先是按亮了客厅里的灯,而后往浴室走去。不一会儿,水声哗啦响起。从浴室出来,谈斯言酒醒了两分,随意披了件黑色浴袍往主卧走去。他每周五都会来这边住一晚,这么多年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尽管刚才跟骆斐他们喝的有点多,也不忘让司机送他来这。脑海中浮现出姜岁那句苍凉失望的呓语,谈斯言烦躁地将墨发捋至脑后,面庞更显冷峻。这种没必要的习惯,以后还是改掉为好。就如那段成为过去的婚姻,也一并弃之。他冷静地想。而后,推开主卧的门,径直走到床边躺下。静默的黑暗中,谈斯言被酒精麻痹的神经逐渐放松,闭眼睡去。就在这时,一抹柔软温热猝不及防滚进了他的怀里。淡而熟悉的馨香袭入鼻端,一如四年前每个缠绵的夜晚抵死相依所闻到的气息,撩拨心弦。是情难自禁的主因,也是最好的催情香。此刻,是后者。姜岁睡梦中感觉到仿佛置身火炉一般,浑身热的要命,连呼吸都是滚烫的,肌肤腻出一层细汗。她难耐地想动,腰肢却像被铁箍在原地,四肢也都动弹不得。一双骨节分明略带薄茧的大手在她最敏感的地带游弋,仿佛熟知每个能让她瞬间崩溃的点,轻而易举就能将她的挣扎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