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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臻又接过了单子,再看了一遍,问黛玉,“你怎地知道去年一年的年成都不好了?”
黛玉重新斟了茶给云臻,“我也不知道,我是去年去舅舅家,恰好遇到了宁国府的乌庄头进来,听他说的,那边去年一年的收成竟少了一半。我原是做好了准备,比往年的也少一半的,谁知竟是持平了。”
说到这里,黛玉便凑过去问道,“你用那绿玉斗与大皇子殿下换了城郊的皇庄,真的没事吗?你前儿送了三千两银票进去,我也被吓了一跳。”
“无碍!”
云臻把账目递还给黛玉,“那皇庄过了明路的,已是在父皇跟前说透了,父皇还把大皇子殿下夸了一顿,说他关照我这个弟弟,又赐了一处庄子给他,连带的我也跟着讨了好。对了……”
云臻握起黛玉桌上的手,轻轻一笑,道,“过两日册封就会下来了,工部这边拟了好几处府邸,都在崇文门东大街上,旁边就是东长安街,忠顺王府、北静王府也都在那一处,我瞧着哪儿都一样,挑不挑也都一样。”黛玉不由得笑起来,“那里本就是咱们常说的王府大街,闲置了好几处王府了,应当是皇上早就留给你们的,个个都是好的,有什么好挑的?”
“我想着荣国府的园子不错,想挑个园子雅致一些的,都看了,觉着个个都差不多,各有各的好处。本想把那图拿来给你瞧瞧,只光看图又看不出个什么来。”
“别挑了!”
黛玉握住他的手,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眉目如画,眼底温柔,已是心如小鹿般乱窜,面上一热,又连忙低头,“住哪里不都一样?”
一会儿,李觅进来了,问黛玉,“那铁庄头送了一对活着的仙鹤进来了,问姑娘,养在哪里好?”
“养园子里就是了,不拘哪里。跟他去说,来年别弄这些了,劳民伤财的,养着还费粮食,咱们府上没这么多诗情画意,有那力气,多侍弄田地是正经。”
李觅去了,黛玉便问云臻,“你留这里吃饭还是不留?”
云臻伸了个懒腰,“留吧,我有些累了,昨日宫里老太妃有些不中用,折腾了一夜,一宿都没合眼。”
他说着站起来,一说累,便有些走不稳,黛玉忙扶了他,将他让进了里面,云臻倒头便睡去。
黛玉将被子帮他掖好出来,天已到了下晌午,李觅进来问晚饭的事,黛玉看了菜单,划掉了几个常吃的,添了一个腊味,一个野味,又一个河鲜,“叫厨上先预备着,今日迟半个时辰用饭。”李觅叫了丫鬟把菜单送过去,又到厨上那边传话,那边先上了一碗银耳羹过来,黛玉先喝了一碗。 云臻醒来,天已擦黑,黛玉听到声音进来,手里已是端着烛台,放到了一边,在床沿坐了,问他,“睡得可好?”
云臻有些迷糊,手背贴在额头上,遮挡了些亮光,似有些不肯睡醒的样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不到戊时。我唤了钟顺进来问了,说你今日也没和谁约。又叫人去宫里打探了,娘娘说今日陛下怕是没空见人,因甄家的进了京,正在宫里请安呢,有些不太平,皇上正生气,太明宫把皇上叫过去了,说是看在太妃的面儿上。我才没有叫你起来。”
“不用担心,若是宫里传,他们知道要来这边找我。既是没有来,便是宫里无事。我这会子有点饿了!”
“也该起来用饭了。”
轻絮端来了热水、巾帕过来,秋痕捧了云臻的衣物送进来,一一放着,待两人出去了,云臻又略躺了躺起身,竟有些趔趄。黛玉连忙摸他的额头,竟有些烫,不由得慌了,“在发热呢,你先别起!”
云臻晃晃脑袋,眼前有些花,便倚在黛玉身上顿住了,“怪道有些晕。”
黛玉忙扶着他躺回去,“这可怎么办才好?你先别动,我叫人请林医正来。”
说着,就要起身,云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慌什么,请他做什么来?请来了一顿大惊小怪的,回头报了宫里去,惹多少闲话出来!”
黛玉一听这话,急了,“再怎么地,也不能这么不管啊,又不是装病。”
“真的假的,先别说这些。”
云臻眨了眨眼,自己清醒一些,“你去拿了笔来,我自己开张方子,叫人熬了药来,喝上一剂准好了。”
黛玉不信,“哪有自己给自己开方子的?你要怕惊动大,我去请大夫来,医不治己没听说过吗?”
云臻见她眼圈儿都红了,知道她是急了,只好由着她找了个大夫进来,给他诊脉一番,待开了方子,云臻看了一眼,依旧是改了几味药叫人抓去。黛玉亲眼瞧着熬了药,端过来,喂了他喝下。 过了一会儿,他依旧喊饿了,黛玉又喂他喝了一碗粥,发了一身汗下来,人是清醒了,鼻子却瓮瓮的。这一拖,便到了辰时末了。 “你今日就歇在这里,我回荣国府那边去,明日一早我再来。”
黛玉安置好他后,就要离开。
云臻一把抓住了她,“我回南三所去,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怎么行?才好些了,一会子风一吹,又发起热来,一反复就难得好。”
黛玉用帕子帮他擦了擦头脸上的汗,“如今虽过了冬,可早晚依旧冷得很,必定是昨日晚上你在宫里伺候的时候,冻着了。”
云臻便望着她,可怜兮兮地道,“他们都有人给送衣服过去,就我没有!”
黛玉的脸一红,别过一边去,“那也与我没关系。”
想了想道,“要不,我去跟娘娘说,叫在你身边放个人,知冷知热的那种?”
云臻见她渐渐地说得来了气了,不由得放声笑出来,从身后一把搂住了她,下巴搁在她肩上,“跟母妃说也没用,她说如今我有了你,我屋里的事她都懒得理会。”
黛玉心里甜滋滋的,虽早就知道荣妃是个宽厚的,可听到这话,才算真的安心,嘴里却道,“如今还早呢,我也管不到你去,我身边的丫鬟你一个都瞧不上,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儿的,哪里管得到你?”
云臻越发低声笑得厉害,心里像有个小爪子在挠,只得松开了她起身,叫黛玉给他换了一身衣服,虽有些头重脚轻,可退了热后,还是松快多了,陪着她吃了两口,穿了一件厚氅衣,裹得严严实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