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那是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雾中。一只云雀,仿佛和星星会合一起了,在绝高的天际唱歌,寥廓的苍穹好像也在屏息静听这小生命为无边宇宙唱出的颂歌,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一切却在悄悄发生变化,依旧是人来人往的医院,天天上演着生离死别,可是还是有人源源不断的进来,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病房,有一个少年,他的意识在渐渐恢复。
“小伙子不错,快点醒来就好了,和你一起住进来的可都出院了呢。”值班的小护士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帮他掖好被子,检查各种各样的数据和仪器,她看不到的是被窝里的那只手,微微动了一下。
“各项指标正常。”检查完的小护士自顾自地说了一声,在病历本上轻轻写了几笔,就转身走出了病房。
此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慢慢洒在病房里,收拾干净整洁的病房,看着有些圣洁的味道。 病床上的冯锦云先是眼睛微微动了一下,随后,他的各项指标开始迅速的变化,他的身体越来越多的意识在恢复,他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还有萦绕在鼻齿间的消毒水的味道,他有点渴,却又发不出声音,终于在阳光洒满整个病房的时候,他终于努力,努力睁开了眼睛。 一道亮光刺入他的眼睛,微微有点刺眼,他随即闭起来,这是哪,我是怎么了,各种各样的想发一刹那涌入他的脑袋,他有点反应不过来,终于脑袋嗡一下,又昏睡过去了。 另一个病房。 元一一边看时间,一边双手撑在桌角,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的硬币,试图用意念让它动起来,他一边死死盯着这个硬币,一边念念有词的说,“洛洛,这个魔术我可是最拿手的,从来都没有失败,今天绝对是另外,意外……”。这副认真又滑稽的表情惹得洛洛不由哈哈哈大笑,显然,洛洛已经好多了,她之所以还坐在医院里,和一个无聊的逗比青年玩着无聊的魔术游戏,是因为爱她的父母,让她在医院多观察几天才能回家,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自己的父母爱自己的孩子的。即使洛洛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但她并不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因为夏爸爸夏妈妈真的很爱很爱她。这样想着夏洛洛突然觉得很幸福,如果没有莫名其妙的卷入一场莫名其妙的纠纷里的话。 元一依旧在抓耳挠腮,喃喃自语,“为什么会没反应?难道是姿势不太对。”他直起了身,摸着下巴思考了两秒,突然灵光一闪。他倏地下蹲,让视线与那硬币保持平行,然后一阵张牙舞爪,双手猛地往前面一推,大吼了一句:“起!”
那硬币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倒是胳膊因为用力过猛,扯到了某个隐藏在衣服地下的伤口,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夏洛洛似乎已经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倒是被元一继续哈哈大笑,元一顺势向后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床上,借助休息掩饰一下身体的疼痛,“不变了,不变了”,他耍无赖的一直嘟囔,“生气!”。
“哈哈哈哈,让你骗人”,洛洛眉眼带笑。 元一回头看了一眼时间,时钟已经指向了七,“七点了洛洛,我去买早餐。”元一出门,左转径直往前走,熟练的走到最后一个病房,推门轻轻进去。 看着床上的青年,“按时间该醒了啊,不会被骗了吧,害我白白受伤。”
元一跑过去,仔细瞅着冯锦云的脸,其他人从他的脸上瞪出什么东西来。
“喂,你这家伙,看够了没?”就在元一离冯锦云的脸越来越近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窜入了他的耳朵。
“干嘛!醒来了不说话,吓人!”元一猛得回头,晃了个趔趄。
“快,倒杯水给我,口渴。”冯锦云显然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干嘛这么凶!好好好给你。”说完他一脸小跑,屁颠屁颠去端水。其实他这么勤劳是有原因的,因为冯锦云当时不仅救了夏洛洛,还有元一,元一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仅和他相处顶多一个月的人,平时似乎看着有点无趣有点傻的人,却在关键的时候,把他推向了生机。最让他愧疚的是,如果砸到的是他,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关注这个和自己一起经历了一场生死的男生,他原来一个人住,寄宿在亲戚家,亲戚出国在外,留下了足够费用,他的生活单调的像一摊死水。
“来来来,水来了快喝。”元一一路小跑,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招惹了医护人员的注意。
不一会儿,冯锦云的办公室里就堆满了他得主治医师还有几个小护士,挡得元一接近不了冯锦云,自然冯锦云也动不了手,俩人都有些着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夫们按按这里,检查检查那里,一众人围着冯锦云转来转去。冯锦云紧紧盯着那水杯,忍不住遐想,要是这水杯,能自个儿跑过来就好了。元一发现了他哀怨的眼神,故意别过脑袋不看他的脸,突然,元一感觉那个杯子在慢慢的地挪动了几下。 就在那个杯子似乎要从他手里飞出去的时候,元一死命抓住杯子,“超能力,”他喃喃细语,若有所思的看着冯锦云。 直视着他的目光,此刻窗外的风也起来了。 呼呼的刮,把树上的树叶吹袭了满地,似乎蕴藏着一种杂乱无章的韵味,伴随着尘土飞扬的气息,使得整个天空都透露着一种烦躁压抑的冲动。默默地点上一支烟,看着窗外阴凉的天,它暗暗的,暧暧的。 “以后可以并肩作战了呢。”元一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