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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低低的一声痛呼,头晕目眩的感觉以及喉咙里几乎难以遏止地涌上来的呕吐感——金的眉头紧锁,金色的发丝沾着汗渍贴在额头上,脸色也苍白得难看。
有什么呛人的味道钻进鼻子里,阴冷潮湿,还有硝烟味和咸腥味。 什么…… 寸寸焦土、烽火连天、贯穿的子弹、遍地鲜血、蛇、涌上喉咙的恐惧…… 金的空白的脑子一瞬间被翻滚而出的画面塞得满满的,头痛欲裂,他用力地睁开眼,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模糊,身体传来了沉重感和钝钝的剧痛感。 在……那里……好痛。 杰西感觉到指尖的颤抖,骨髓深处的刺痛,血液循环似乎贯耳而来。 什么凉凉的的东西从头顶扫向脚底,机械质感的声音冰冰冷冷,没有起伏——杰西有那么瞬间想起白兰,她偶尔露出无喜无悲的目光,也是这样冷冷的,没有起伏,宛如金属。 那个少年,他的弟弟…… 杰西疲倦地眨着眼,眼前还是很模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和酸涩。 他努力想要打起精神,身体的每个部分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大脑的指令无法让手指挪动哪怕一个厘米的距离,刺痛却一刻不停地折磨着神经末梢。 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还是说,他离死已经不远了? 光是冒出这个念头就让他窒息一般的恐惧,他只能尽量阻止自己不去想,不陷入那种无边的恐慌中。 紧接着他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脑子正一片混乱的杰西分不清那是生理上无法抑制而流下的眼泪还是有什么从上面滴落下来——但无论如何他的视线比一开始要清晰多了,这让他镇静了不少。 四周一片漆黑,死寂死寂的。 他感觉到自己在移动,准确的说,是正在被移动。 还没等他作出更进一步的判断,一阵天旋地转,神经渐渐麻木的身体又一次感受到想要尖叫的剧痛——尽管杰西此刻已经连发出尖叫都做不到了——眼前一亮,还没等杰西适应突来的光的刺目,他感觉到自己被狠狠甩了出去,就像是倾倒垃圾那样,坠落在地上。 他简直像是破掉的木偶。 思维好像陷入了断层,但更痛苦的是——分明都是恨不得痛晕过去的状态,他的精神却相当异常地保持着清醒。 有些糟糕的味道钻进了鼻子里。 杰西半是模糊的视线里望见了一座座小山似的影子——有点眼熟——他半阖上眼,身体迟钝地感受到坠落在地上的刺痛,以及深重的窒息感——他似乎花了很长才把意识抓回脑子里,头痛欲裂,呼吸困难,滚动喉结都是难以忍受的痛,而全身更是冰冷得刺痛。 有人影在靠近他。这里……这里好像是……“唰唰——” 数不清的毒蛇一般扭动着身躯,唰唰的声音不断涌入耳朵,恐惧感再次袭来,突然在风中划出刺耳的尖啸,如锥子一般刺了出去。白兰躲闪的动作并不算是快,但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躲开那一条条诡异如鞭的藤蔓,且显得游刃有余。 他终于看清是哪里了,铺天盖地的毒蛇,满地狼籍,是那座白塔,他在这座白塔前把戒指交给元一的时候,可能并没有想到,过几天的自己也会被丢弃在这里。回头看白兰,她正手忙脚乱的击杀毒蛇。 一时间,满地毒蛇如群魔乱舞,一条巨大的蟒蛇也在蛇堆里露出真实面貌。。 白兰略微一停顿,慌忙躲过迎面而来的蟒蛇,左手握着的书里冲天而出一道气——锋利地切断了左边的毒蛇——毒蛇发出如同痛呼的尖啸——那股气顺着破开的藤蔓钻进内部,沿着大蟒蛇身体蹿动。 “啪啦啪啦——” 几个呼吸的时间,白兰再次躲开几条几乎从白塔的墙里爬出来的毒蛇,随着几声清脆的响声毒蛇纷纷落地。 “啪嗒啪嗒——” 有一股烧焦的味道顺着某个角落传来,白兰在借力跳过的瞬间,扫见另一侧有一只白貂,竖起的耳朵和长长的尾巴上燃着绯红色的火焰——它蹿动地很快,几个扫尾,即使只是擦过边的毒蛇也开始剧烈燃烧起来。白貂发出“嘻嘻嘻”的笑声,蹿回了它主人的肩膀上。 “穆青前辈,我有一个问题。”平直的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穆青任由他的岚貂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应了一声。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白兰站在穆青旁边,一边看着绯红色的火焰燃烧分解扭动的毒蛇,一边说道。“不是,是少爷想见见金”穆青淡淡的说,“快扶他起来,别让少爷久等。”
终于被击毁成一片废墟的白塔里飞快地闪出了一道身影。烟尘渐渐散去,躺在一片狼藉的金唇角的笑意蓦然加深,“说不定我们就成功了呢,是不是,白兰”,明显,他气若游丝的说道。白兰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一句话都没有说。 隔了老远的地方,穆青跳上了树,突然说:“少爷,你来这么久为什么不下去看看。”
“我知道,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夏尔温和地笑着自语道。
“那金呢?”“他当然也是!”
夏尔的目光看向远方。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阴沉沉的云层让逐渐降临的夜晚看不到一颗星星。 有人啪嗒啪嗒地踩着木屐走近了。 在死寂的树林里,这脚步声太过明显,也太过嚣张。 金正呈大字型躺倒在地上,他满身伤痕,但是表情似乎很是惬意、很是轻松,他的四周尽是些破碎的藤蔓和白塔碎石,他金色的眼眸一丝光亮也没有,深不见底,透着彻骨的寒意。 “白兰。”金侧过头望向林子里,没有起来的打算,“你真的不打算扶我起来吗?”
白兰慢慢走了过来,看得出她也很累,微微翘着下巴,垂着眼俯视金,良久,才冷淡道:“希望这次我没有相信错人。”
她沙沙的嗓音和树叶被风仿佛谈笑下午茶一般语气的对话一句句地在金的脑子里浮现,他明白她在说什么——一个灿烂的笑容绽放在他伤痕累累的脸上。
当然,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