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领教了王文华那钢铁一般的脚法，10号形成了心理阴影，说什么也攻不上来了。

趁着对方着急的时刻，王文华连续两次长传球给展三明，展三明得到球，死神一般在对方禁区附近晃来晃去。新生队员们的心理崩溃了。

最后，终场哨吹响，干修科大叔队赢了新生的生氓子队，人们觉得不可思议。作为队长的展三明得意洋洋总结胜利经验，说：

“文华，多亏你一脚把他们的10号干废了！他要不是怕你，再大举进攻的话，我们说不定撑不住最后十分钟呢！”

展三明穿衣服喜欢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们称为三明治。维克多听了他的话，不以为然，说到：“三明治，你那么一说，王文华岂不是成了黑脚了？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三明治说：“维克多你不懂，足球场上，怕的就是黑脚。比的也是黑脚！将来到了社会上，官场上，人们都怕黑脚。文华你就好好的练一练这脚上功夫，保证好使！”

“锻炼脚上功夫可以。但是我这不是黑脚！”

王文华连忙否认黑脚的说法。

尽管王文华不承认自己的黑脚功夫，但是，以后的比赛中，对方足球队都把防三明治冲刺突破，防王文华后场起脚长传球作为重点。

由此，王文华与三明治结下了足球之谊。有一天，三明治告诉王文华：“哥们儿，我是物资局计划科科长，如果你们县物资调配出现困难，我可以想办法。”

当时是计划经济体制，计划经济的物资永远是缺乏的。三明治的计划科长就像是物资之王，谁也惹不起。后来，王文华才知道这种人的真正厉害之处。

三明治虽然天天坐教室里上课，但是，校园里常常出现从外面开进来的小轿车。这些小轿车，都是来找三明治办事的。

因为掌握了物资调配大权，三明治不仅仅在物资局系统内部权势熏天，就算是到了其他的部门，说话也很有效力。

譬如，很多人的亲戚朋友想调动工作，劳动局没有关系，就找三明治帮忙，三明治打个电话、写个条子，都好使！维克多评价：三明治是把自己的权力运用到极致的人物。

校园的大学生对这种事很反感，多次向学院提意见，但是，学院不敢惹三明治，只是提醒他注意一点。因为，学院正搞基建，需要三明治的物资保证。

有一次，三明治不无炫耀地告诉王文华：“哥们儿，入学考试，我的名次是第30名，需要录取时就卡到第30名，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向我老爸许诺了，保证我被录取。”

什么？这种事也可以走后门？王文华听到这里，几乎要崩溃了！学院不是一直标榜：这一次考试录取绝对公平吗？

如果这种事也可以搞交易，那么，其他的那些个落榜的人，真的是给三明治这种人陪绑了。王文华想这事想了几天，三观几乎都要毁了。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三明治说的很客观。

这一天，王文华正上课，又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进了校园里。王文华瞅着这辆车，很像是自己县的上海轿车，但是又觉得不可能。县城离这里一百多公里，来这里干什么？

但是，等他下课回到宿舍休息，却看到自己的县长坐在宿舍里等他。

县长说：今年县里修理招待所，向市物资局申请了木材指标。但是，物资局却认为修理招待所属于上级控制的“楼堂馆所”性质，把原来的供应计划消减了百分之十。

而且，这百分之九十的木材指标也没有供应到位。他们去市物资局找局长反映情况。局长不在家，办公室建议他来学院找一找计划科长展三明。

县长说：“文华，你不是认识展三明吗？麻烦你找他说说话，关照一下呗！”

王文华一想，县长求到了自己身上，岂能不管？

马上说道：“我可以找他说一说情。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办？我尽力吧！”

县长说：“文华，只要你答应就行，听说这个展科长与你关系很好，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王文华说：“县长不必客气，文华的学费还是县政府拿的，我为县政府办事是应该的。”

县长说：“我这一点财政支配权，还不是你为我争取来的。”

事后，王文华把这件事与三明治说了。三明治立刻来到教学楼守卫室打电话，对办事人员说道：“武城县木材指标不削减。再增加百分之五。指标马上到位！”

王文华就说：“哥们儿真的够意思！不然的话，兄弟我可坐蜡了！”

三明治就说：“你们县那个物资局局长太差劲了！将来你回去当县长，第一个先撤换他！”

王文华听了，心里一悸：那里来的县长？这小子净胡说八道！

三明治就说：“你现在是副县级，回去当县长不正合适吗？咱们这么大岁数，不为当官谁来这里遭这份儿洋罪？”

王文华一听三明治说话这么露骨，觉得两个人真的不是一路人。但是，自己还得求他办事。社会上，这种人比自己这种笔杆子可吃的开！不由得又琢磨起三观的话题来。

这一天，王文华正自习，看到上海轿车又来了。不由得奇怪：怎么回事？难道说，木材指标的事情没有办，县长督促来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守卫室师傅来班里喊叫的人不是王文华，而是三明治。三明治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喊叫王文华跟着他出去。

除了一看，原来是自己县物资公司的王经理来了。他说，为了感谢展科长对县里工作的支持，县长委托他带一点县里土特产给展科长，展科长却拒绝收礼。

一听这事，王文华马上对三明治说道：“哥们儿，我们县长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你拒收是什么意思？嫌礼物轻吗？”

三明治一听这话，马上说道：“哥们儿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收了。不过，我只是看你的面子做这件事。县长要感谢，应该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