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武城县酿造厂只是生产白酒，对啤酒生产线技术一窍不通，如果我们购买之后，没有技术人员指导恐怕是生产不出啤酒来的。

“请问，贵厂能不能派技术人员帮助我们安装并指导生产一段时间呢？”

海风书记听了王文华的话，马上说道：

“这个，没有问题。我们会派出两个工程师指导你们安装，直到生产出啤酒来为止。”

王文华一听她这样说，才放心了。

接着，韩书记与王经理两个人就开始观察厂房的尺寸，韩书记甚至提出来亲自用卷尺丈量一下，海风书记听了，连忙让车间主任把厂房的图纸资料拿出来送上。

得到了厂房图纸，王经理这个走江湖的老油子还是不满意。说，我们代表武城县来采购，他们的厂长应该出面才对。可是，他们自始至终就是一个车间书记陪同，看来是店大欺客啊！

韩书记倒是想的开，说到：“人家能有个车间书记接待你，算是不错了。如果不是王文华的关系，这位车间书记也不见得能出面呢！”

王文华想，工厂之所以让海风书记出面，大概是把这一条生产线的处理工作全权交给车间了。就说，咱们的目的是采购生产线，只要目的达到了，别的事情无所谓。

晚上，海风书记代表啤酒厂为武城县酿造厂的人接风洗尘。丰盛的菜肴端上来，几个人都有点傻眼的样子。

在武城县，丰盛的菜肴不过是一盘红烧肉，几盘炸丸子，就算是丰盛的菜肴了。在这里，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上桌，一条大鱼端上来，人们就觉得震撼，感到人家的菜肴别开生面。

接着，一盘盘清蒸螃蟹、清蒸海螺，还有清蒸其他的叫不上名字的海产品，就觉得这些东西的档次太高了。内地人吃这些东西，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不过，菜肴虽然丰富，白酒却是传统的山东老白干。海风书记只是谦让着让大家吃饭、喝酒，自己并不入席。直到一个小伙子走过来，说是请海风书记休息，自己招待客人。

这样，接风洗尘的仪式才开始。小伙子就说，自己是车间工会主任，海风书记家里有事，自己代表她招待客人。小伙子就端起酒杯，欢迎武城县客人到来。

接着，感谢武城县对他们更新设备的支持。原来，他们更新设备款项一部分是财政拨款，还有一部分是老设备变现。所以，武城县购买生产线，算是支持了他们的设备更新。

王文华就问：“既然你们的生产线更新需要资金，为什么不卖给自己附近的县区企业，却要卖给我们呢？”

小伙子笑了笑，说到：“我们的县区企业，都是大国企无偿支援发展起来的。所以，他们一旦与我们打交道，第一想的就是免费，根本就不拿钱。所以，海风书记就主张对外出售。”

接着，王文华就打听，你们的生产线安装之后，技术人员能够免费指导多长时间？小伙子就说，一般都是啤酒生产出来就撤了。大约一个月时间吧！

王文华就想，一个月时间，太短了！万一再遇到技术难题，再来找人家，就不容易了。心里暗暗盘算，怎么能解决技术人员的问题？

第二天，按照业务对口原则，王经理与厂供销科长进行了业务交流。韩书记也与海风书记进行了工作交流。王文华按道理应该找工厂办公室主任进行交流。

但是，总觉得县委办公室与企业办公室没有什么可比之处，这种交流没有什么意义，也就没有提这方面的要求。

接下来，韩书记与王经理又回到车间正运转的那一条生产线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也是雾里看花，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于是，韩书记就叮嘱王文华，务必与海风书记私下强调一下向我们支援技术人员的问题。王文华则觉得这种事只能是可遇不可求。就算是自己与海风书记说再多。现在也不能解决。

因为，技术人员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条生产线，拿钱就能买到的。人家海风书记只能答应派技术人员把你的生产线安装好，把啤酒生产出来。再提更多的要求就是强人所难了。

韩书记与海风书记工作交流之后，记了满满一本子工作经验。王经理则除了交流业务以外，又以武城县物资公司的名义，与工厂供销科签订了一份《供货合同》。

原来，他们如果购买了这一条生产线，牵涉到征地、盖厂房、招工等一系列的问题。现在，县政府计委刚刚立项，很多的环节还在审批过程中。

所以，他们这一次来，主要是交定金，把这件事确定下来。至于把生产线运走，还要等到厂房建筑完工之后。所以，为了防止出现变故，王经理就想到了签订《供货合同》这一招。

看到王经理这样做，王文华不由得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又想到韩书记虽然在酿造厂执政这么多年，但是，他只是熟悉工厂内部管理的事，对外交往，他显然不如王经理有经验。

一弯月牙滩上，沙细如粉，色泽泛金。放风筝的、打旁练的，卖贝壳的，闹哄哄都在那里。王文华与海风在海滩上溜溜达达，聊开了天。

韩书记与王经理都是单位主要领导，业务办完了就归心似箭。看到王文华并不着急，海风就说：“文华，我爱人是海军炮兵，他想与你这个昔日的炮兵团长见面聊一聊。”

他就留下了。

两个人漫无边际地走着，王文华不由得想起她是车间书记，应该上班啊！海风笑了笑说道：“今天是星期天。”

王文华又问她：“你爱人部队的营房在哪里？”

海风嘻嘻一笑，说道：“我那话，是骗那两个老头呢！你这样留下来，他们不会怀疑我们在谈恋爱吧？”

王文华先是摇摇头，接着又郑重其事告诉她说：“可是，书记同志，我已经结婚了，没有资格谈恋爱了！”

海风就笑了笑，说道：“我说的谈恋爱不是以谈婚论嫁那种。现代人的谈恋爱你懂吗？与传统的谈恋爱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