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春与亡灵 > 第八章

第八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马是走惯了这山路,驮个大男人爬上坡看这马脸似乎是不太费劲,但王凌的气息早已哼哧大喘气,脚步也慢了下来,春拾看涛哥的背影越来越远,王凌身上热气一阵一阵往上冒,汗滴从额边似星点滑落,却没手擦,她用袖子为他仔细把闪烁的小水珠点去,问到,“你累了吧,我能走了,我下来走会儿。”

额头上又重归于干燥,王凌感觉一阵神清气爽,只是双腿控制不住打颤,“放心吧,我不累,我力气大。”

看涛哥有些远了也听不见他们说话,两人絮絮叨叨聊起天来。

在这陌生的地方,两人倒是反而有种相依为命的老友的感觉。

春拾问,“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凌道,“我叫王凌。”

春拾在王凌背上点头,“王凌。”

“怎么连哥哥都不叫?小姑娘我可是大你五六岁呢。”

春拾笑着还是只叫“王凌”,她的紧张与认生在他背上的时候就渐渐卸下,刚才的烦恼也暂时先忘却,孩子气显现出来。

说话间已经彻底入了夜晚,色香空尽转生香,明月小银塘。

王凌说:“平时见你对别人说话都礼貌恭顺不多置一言,怎么偏偏对我这么不客气。”

春拾回怼道,“你是不是与有荣焉。”

涛哥在前面停了下来,回头望着两人,王凌喘着大气说道,“涛哥,我跟得上,你继续走便是啦,不用特地等我们。”

涛哥的脸在夜色中并不清晰,只回了一嗓子,“走什么走,前面这么大个宅子看不见吗,到啦!”

王凌和春拾纷纷努着眼睛朝前看去,生怕是看错了,在月辉中,一个像小土包凸起的事物,这竟然是个房子。

“涛哥,这就是你家大院呐。”

王凌心存侥幸地试探,春拾也紧张地等待答案,还扒着王凌脖子,若万一不是此处省的又爬上来一趟。

涛哥先一步下了马,前去开门,其实这门也没上锁,一推便大剌剌张开了,马跟在涛哥身后也一副主人的姿态神气地走了进去。

看来这不是玩笑,本也没期待是山中皇庄,却也没料到是个简陋的小茅屋,一间小屋连个里厅都没有,房顶的茅草不羁地盖着,屋外有两个小棚,一个有灶台和小木桌,就是厨房了,还有一个地上处处是茅草,看来是个马厩。

王凌把春拾放下来,“我们今天先在这对付一夜,明天就带你回城里去啊。”

春拾朝里面走去,说道,“还好还有涛哥家给我们落脚,要不然这山里头这么黑,真吓死人了。”

王凌瞧她并没有难过悲观,心落了一点下来,这一放松,右腿膝盖处的疼痛感像崩坏了一般瞬间袭来,他大右膝窝被胖兵打了一棍后砸到了地上,又忍耐着背了春拾爬了一路的山,之前憋着力还不觉着,现在一松懈下来才晓得这疼变本加厉了。

春拾瞧他走路一瘸一拐,心中有些酸楚,“是不是刚刚背我背得伤了腿。”

涛哥嗤笑一声,“真没用,一个大老爷们走几里……十几里山路就像个瘸子似的,以后多练练吧,以后靠啥吃饭呐,靠你那小白脸啊,哎呦你们会不会做饭呐,晚饭还没吃可饿死我了!”

王凌脸上永远挂着笑,“涛哥这是夸我帅呢,晚饭我来做吧,报答涛哥收留之恩。小拾你真得多吃点,轻得跟个瘦猴似的,一个人还没你那两条辫子重。”

晚上简单用上海青下了碗面,三人却吃得很香,涛哥的碗是口海碗,春拾看他一顿够自己吃一天,他没有想到这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竟然下得了庖厨,殊不知王凌不仅会下,还是从小就会做各种吃的,家里的下人不把他当少爷伺候,有时候老妈子犯懒不乐意做,仗着没人会知道,就大大咧咧偷懒去了,王凌长身体时总是好饿,只能做厨房踩着小凳试着做饭,做完又在灶前坐在那条小凳上吃完,他不敢到餐桌上去吃,万一被他的父母瞧见了,肯定会有点后果,惹得照顾自己的老妈子不痛快,倒不如安安静静填饱了肚子。

涛哥吃完脸朝天打了个响亮的嗝,又想起旁边还有一对俊男靓女,便顺势低头拢了拢一头乌黑缱长的秀发。

春拾觉得长发与长胡子的搭配实在有些新奇,便不忍多看,问到,“涛哥,今晚我们睡哪啊?”

王凌巴结地笑着贴上去,“涛哥,你看这一个小姑娘,哪受得了这春寒料峭,不如咱今晚在外头挤一挤,我给你当人体取暖的汤婆子,你瞧怎么样。”

涛哥道,“你们别太过分啊,还想鸠占鹊巢啊,我离了我的床就睡不了!今天看在你这面的份上,我就委屈一下我的宝贝马,让它在灶台这对付一晚,你们住它房,被子我是没有多的了,我把我战袍勉为其难给你们盖一晚,这够意思了吧。”

王凌和春拾对视一眼,心想也只能先这样。马拉长个马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王凌与春拾站在马厩前,涛哥从房里拿来了一件衣服,看来是冬天御寒时穿的,不过也只是夹了一层薄棉,并不厚实。

涛哥又嘱咐了几句晚上起夜去附近的树林里解决就行,便回去睡了。

春拾像脱了僵的兔子蹦进马厩,把一捧一捧的茅草堆叠起来,“今天的月色真好,像电灯似的,这里看起来明亮极了,还有这么多茅草,铺成个大床垫会很舒服,我觉得会比我昨晚睡的旅馆还舒服,那旅馆的床像木板那么硬,我喜欢软床,不像我爸爸喜欢睡硬床。真奇怪怎么会有人喜欢睡硬床呢。”

王凌看着她,在这个寒冷黑暗的夜里生动鲜明。他向来习惯度过绝望和艰难,却在一个脆弱稚嫩的女孩身上看到了在深渊里享受星点的亮,既然身陷其中,不如展意开怀。

王凌另铺里一张“床”在马厩另一头,说是另一头,在这方寸之地不过是隔了一臂之距,他把涛哥和自己的外套都盖在春拾身上,自己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

春拾问,“王凌,你冷不冷?”

王凌回答,“不冷,我体热。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春拾应声闭眼,白转忧思萦绕心头,今天的遭遇换作平时她应该大哭一场,她承载了太多烦心事,而且生平也是第一次睡在凄冷、刺鼻的马厩里,离家两三天竟已经饱尝沧桑。但是想到身边有个王凌她又不想哭了,有的人似乎就是一夜里长大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