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在住所看到了小罗。

王凌倒了两杯茶，递给小罗一杯，示意小罗也坐到沙发上，小罗接过了茶，但却不坐，直挺地站在茶几前面，王凌已经习惯了他总一副下属的样子，便不强求，问道，“徐有贞派你来什么事。”

小罗道，“到时候了，军队里已经安排好了秘书长的位置，下个月到任。”

王凌嘴角一撤笑，“怎么就给我安排个秘书长，我以为我也能和王威平起平坐当个少帅，结果还要给王威去当手下。”

小罗道，“秘书长这个位置看似不会威胁到王威的直接地位，他不会有大动作，但实际上是掌握信息最多的职位，待架空王威，你便是下一任少帅。”

王凌道，“这是徐有贞让你说的？他可不像会给我解释那么多。”

小罗道，“这是…….我揣测的。”

王凌道，“王威可不会因为我是个秘书长就不动我，小罗，你还是不够了解我那个大哥，明面上就算没什么动作，他暗地里阴招多的是。”

小罗沉默了一会儿道，“不会的，有我在暗里，谁也动不了你。”

王凌此刻又有了那种感觉，小罗是自己这一边的，他说道，“徐有贞其实根本不是想靠我重振王家军吧，而是让这王家军改姓徐，只是一口难以吞下这大象，还要靠我这个姓王的傀儡去架空王振王威，等到所有权力都落到他身上，到时候恐怕徐有贞还要派你来解决我。”

小罗幽幽说道，“不会。”

王凌问，“不会什么。徐有贞不会杀我吗。”

小罗说，“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别人杀了你。”

一周后王凌回了一趟王家，这还是破天荒地王振让下人捎了口信来。

王凌时隔近三年与家人重聚，餐桌上一如既往没有其乐融融的感觉。王振老了一些，鬓发掺杂了花白；二太太一如既往美艳贤淑，好似她的人生不曾出现过那些折磨；王威的指尖都染上了大烟的黯黄，像个前朝铁器一般腐朽暗淡。

餐桌菜上齐了，王威自顾自大口吃起来，二太太等着王振先动筷，王振讥笑道，“怎么还要我请你才肯回来一趟啊。”

王凌道，“父亲和兄长一向都忙，之前没回来是想等个大家都在的时候。”

王威满嘴食物说道，“唉！别拿我们说事啊。”

王振看他一眼，也动起了筷子，说道，“你下个月就正式要进军队了你知道吧。”

王凌应声，心想徐有贞真有一套，能把这老狐狸也蒙过去，竟然就顺顺利利进了军里，王威听了这话也没什么意见，还忍不住笑喷了一口饭。

王振又说，“军中的情况呢应当了解一下，你担任秘书长一职，尤其该知道现在军中经济艰难。”

王凌答道，“暂未上任，尚且不知。”

王振见他顶嘴也没发脾气，道，“身为王家的儿子，王家军的秘书长，你也该承担起责任，你可知金家除军队与我们势均力敌之外，家族的商业也发展地极为繁盛，如今金家有女，已经十八岁，尚未婚配，你与她联姻，一则驰援我军经济，二则摸索金家军底细。”

王凌只觉滑天下之大稽，瞧了一眼吃饭不管不顾的王威，军饷亏空的始作俑者，一切都跟他没关似的，二太太一粒一粒往嘴里放着米饭，并不插话。

王凌道，“金家怎会把女儿嫁给我，大哥不也没正房，不如让大哥去娶，更得军事密钥。”

王振道，“你看看你大哥这个样子，外面十几房姨太太，金家女儿能看上他？”

王威不服道，“我还看不上那个泼辣娘们呢，谁不知道她出了名的骄纵跋扈，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她！”

王振一拍筷子，怒道，“你闭嘴！王凌，如今我们与金家关系还算不错，你若是能让金家女儿倾心于你，不会多有阻拦。”

王凌道，“我恐怕没这个本事。”

王振道，“还有第二个办法，你在日本的这段时间，徐有贞的人也联络了日本那边，日本人一向很有与我们合作的意向。”

王凌这才摸清了徐有贞的算盘，原来这一切如此顺利，是让自己为王振业创造一番利益，还填上了军饷上的坑。

王凌道，“和日本人合作，你这是要卖国呀。”

二太太吓得掉了筷子，轻声遏止道，“王凌！”

王振又一拍桌，桌上的碗碟都为之一震，王威放下碗筷无知无觉咀嚼着口中食物。

王振怒道，“只要你是我王振的儿子，只要你是王家军的人，这些事，你都得做！下礼拜六金家会办一场舞会，邀请函你拿去，去认识叫金绮伶的，那就是金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