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只是今天，跟每一天都差不多...

关掉沉闷的闹钟声，一股刺激的气味迎面而来，我掀开被子，居然又尿床了，虽然对这种气味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妹妹似乎还没有习惯，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

父母一直都在外地打工，只有奶奶照顾着尚且年幼的我们，爷爷也在多年前的一场车祸去世了，我先把被褥一把抓起就跑出去，居然碰上了正在拿鸡蛋的奶奶。我尴尬地笑了笑：“奶奶。。。好”

“哎呦我的乖孙耶，怎么起的这么早，怎么又尿床了！早上奶奶给你多煮一个鸡蛋调理下身体”奶奶笑嘻嘻地对我说，看到我们兄妹两人就喜笑颜开把皱纹也撑开。我马虎地嗯了一声，就准备去晒被子，我们家在楼栋的下面，有一半都在地下，所以太阳几乎不可能从摆设样的窗户里照入屋子，黑漆漆的房间所以我每次容易在上楼梯的时候摔倒，身上也会多许多伤。

正是初秋，天气真好，微风，大树。

“哥，你是不是又尿床了？”

冷不丁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李园哼了一声，就拉着我去屋里吃饭“这学期我们又是一个班，你要又是没我考得高，就别想在风扇房睡了。”

奶奶往我们两个的铁碗里各盛了两个剥好了的鸡蛋，表面有些坑坑洼洼的，木凳被我们坐的吱吱作响。我看了看开水壶旁的全家照，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就又能见到爸爸妈妈了，我不由得咬了一大口鸡蛋。

与其说是书包，不如说是帆布购物袋，我们一人人手拧一个，就向着学校走去，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可能是校服口袋中的鸡蛋有些膈人。

校园口

开学第一天，许多家长骑着车送孩子，人多孩子也多，大包小包就往学校里赶，而我们两个就有些形单影只了。“哥，又是石肇，最烦他了”李园小声对我说。石肇是出了名的不听话，在学校拉帮结派，强卖强买抢东西，打架，骂老师，坏事都做过。石肇正和几个小弟说说笑笑在操场闲逛，时不时拦住几个低年级要保护费。

我们尽量让开他们，但还被石肇叫住

“小李子，又和你妹约会呢，包里是什么东西啊”因为我性格软弱老实，声音细嫩，被他们叫做太监。

“哥，我们快点走，别理他们”

“妹，快跑！”

我撒开腿就跑，可是我小瘦腿根本跑不了几步路，紧绷住脚的凉鞋勒得生疼，很快就被她们抓住，我看向妹妹，她已经上楼梯了，还好她没事。

“你他妈还敢跑？”

几人把我摁在地上，石肇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在我身上摸索着

“这是什么？”

石肇把手伸入我的衣服里，摸出一个塑料袋包住的鸡蛋，“去你妈的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说罢就往旁边一扔，一个喽啰直接一脚踩成稀泥

奶奶给我的鸡蛋！

石肇掐着我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我开始喘不过气来，眼神也越来越恍惚。

“放开我哥！”

李园大喊，手捧着板砖就跑过来

“你妈的什么东西也敢过来”石肇松开我过去一脚就把我妹蹬倒在地上

“园园！”

李园被抓到我跟前，石肇一脸笑嘻嘻地说“叫爹，叫爹就放了你们”

我恐慌地看着他们，而李园却一脸憎恶地盯着石肇“哥，不能叫，我就看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怎么样？”

几人大笑起来

石肇接过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要，不要！

咔擦咔擦

李园披头散发，地上飘落一束束黑发

“再不叫，脸皮子就花咯”

我看了看李园，看到她惊恐的眼神，我闭上眼，低头颤抖地说出了那个字“爹”

“李嘉懿你废物！你对得起奶么！”

李园发了疯地冲我大喊

“什么？我没听清，再喊一次，快点！”

我已经忍不住地崩溃落泪，嘴巴大口大口喘气

“爹！”

“诶，乖儿”

“真废物”

“厉害啊肇哥，又收一儿子”

说罢，几人踢了我几脚就扬长而去

李园也不见踪影

我躺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地颤抖，断断续续地放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爸妈，对不起，我对不起！妹妹...”

自那以后，我们两兄妹之间也变得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