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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塔尔跟着父亲到很远的村子去拉一批木材,想要修缮一下院子墙体上坏掉的围栏。走的这条路不太安全,时常会有人拿着不三不四的各类武器来抢劫,但这条路确实近。有时候还能看到劫匪的尸体在路边倒着,根本没人管,最后被林中深处的野兽吃掉,都是一些可怜又可恨的家伙们,去哪儿找个活儿干不行,非要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搞抢别人东西的脏活儿。
听风是这匹马的名字,回来的路走到一半,它就给木塔尔信号了,它发现路边有人,但不怎么危险。 “出来!否则我就要用弩箭射你了!”她架起了弩。
灼妄准备好的词儿都白想了,他举起双手慢慢走了出去,像展示着新生的身体,“别别别!我只是迷路了,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你把那个放下吧,你看!”他原地转了一圈,表示没有任何的危险,身上真的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我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我在这转了好久,这地方连根毛都没有,你们能带我去派出所吗?虽然我不知道现在那地方还叫不叫派出所。”
木塔尔从灼妄身上移开了视线,也放下了弩,不过该看到的都看了,是一个漂亮健壮的男人,确实没什么危险,或许漂亮健壮本身就是一种危险。 “我没有衣服,请原谅我这样。不过,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我认为现在的人起码光着身子上街,应该属于一种小众风尚了吧?”
按照社会发展的基本罗辑来看,不论在外表上还是在心理上,男女授受不亲这个概念会逐渐模糊或消失,男女之间的界限也会逐渐的交融,女人练肌肉,男人留长发,女人穿短裤,男人穿裙子,这都是在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虽然光着身子确实有违礼法,但不至于连正眼都不看吧,这样他会感觉自己并没有走远,还在那个充满各类疾病的年代。他身体不能动的时候,看了好几篇内容关乎人类未来的文章和小说,认知相对其他人显着未来化、个性化。木塔尔的表现让他觉得,他对现在世界美好的憧憬似乎一下落空了一半儿。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打算抢我们吗?又去什么派出所?”
木塔尔随时准备跳下车准备揍他。
“我……我是冬眠者,我是世界上第一个冬眠者,你们应该知道我的。”灼妄十分自信,说到这个话题绝对是接近家喻户晓级别的,他可是第一个21世纪的现代化“木乃伊”。当初的全球直播,他还记的几个屏幕上科研人员的样子,电台主持人的样子,月球基地工作人员的样子,人不会就这么快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的,连个影子都没有留下。 “冬……眠?”
木塔尔满脸的疑惑,又打算举起手中的弩。举了三举,还是放下了,她转头问车后的父亲,“爹,冬眠是什么地方?是什么新盖的村子吗?还是其他的什么?”
木铁铁满脸大胡子,只能看清上半张脸,下半张脸藏在胡子里,他深深地思索着,“冬眠?没听过,没这么个地方,冬眠……或许说的是什么动物,更或者他是海上过来的!”
他说完立刻跳下车,顺手从车上扯下来一根绳子,大步流星向着灼妄走去,海上来的奇怪的人,多不是好东西!
“等等!我不是海上来的,我是林子里来的,你们可以带我去找警察,我之前本来在冬眠啊,醒了就突然在这里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也搞不懂!我真的不是坏人!”灼妄边说边退。
“怎么?你被抢了?”木铁铁停住了脚步,眼光怀疑。
抢劫?确实有这种可能,在未来可能依旧有一种高技术高危险的职业,那就是小偷和强盗。未来人类的安全保障技术的提高,小偷和强盗会的东西也要相应得到提升,能把冬眠设备偷出来的,或者抢出来的,一定是个惊天盗窃团伙。他们一定是用了某种高精密设备和精湛的技术,将冬眠舱从冬眠实验室中偷了出来,然后把我丢在这里了,冬眠设备远比我这个人值钱!他们的教育水平有限,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包括这对父女,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冬眠呢? “对!我估计是这样的,我就睡了一觉,然后就光溜溜地躺在林子里了,他们拿走了我所有的东西!”“这样?那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怎么证明?”
“我叫灼妄,我住……我其实一直住在冬眠基地,最一开始是在月球上冬眠的。”
他想这下他们应该就明白了吧。
“好小子,你最好别说那些个奇奇怪怪的词儿,什么冬眠,又是什么月球的,我们不知道那些个玩意儿,或许你那个地方有这些个东西,但我们这可没有……难道这是某些暗号或者暗语!如果你是敌国派来的奸细,那你最好现在就跳海游回去,我不抓你!海的那边特卡国,他可不是一次两次派过来奸细了,但你这样明目张胆搞与众不同的还是头一个!确实令人怀疑。”“啊?这是什么测试吗?我不是敌国……”这些人怎么不通情达理呢?他着急了,“你们难道就不知道冬眠基地吗?冬眠舱?冬眠实验,就是让一个人以极低的温度冷冻,然后用一组特殊的维生装置……” “哈哈哈哈!那不就冻死了吗?你很不正常,不管是什么人在极低的温度下都会冻死的!我看你是犯了脑风病,这样吧,把你丢在这里,你没吃喝也会饿死的,你到我家帮我干活吧,我管吃管住还管穿!怎么样?”
木铁铁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灼妄别的没想,赶紧离开这里才是首要的,“行吧,我倒要看看现在村子是什么样子的。”两人没想到这男人回答的如此爽快,他们愣了一会,交换了一下眼神。 “爽快!女儿,你跟他到后面去,看着他!别让他跳车跑了,他跑了你就射他!”
木铁铁坐在车前,后面的小空间坐着灼妄和木塔尔。木塔尔把披肩围脖拿了下来,盖在灼妄的下身,然后用拴着木头的绳子,将他的一只手拴住了。 灼妄根本琢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未来人类就这样没素质的吗?未来的冬眠基地难道改名了吗?特卡又是什么国家?听上去就是一个国土面积很小的地方,能养活多少人啊?最重要的是月球,他们竟然不知道月球是什么!我冬眠后的这些年,地球到底发生了什么?月球哪儿去了?就算月球因为某种原因消失了,也应该存在人们的心中,怎么会消失得如此彻底?人类啊,你们不会核弹把自己玩死了吧…… “哎!姑娘,我问你!”
木塔尔瞟了他一眼,手里紧握着弩,“问吧。”
灼妄看了一眼那小巧的木弩,弩箭的箭头可尖得很。“今年几几年了?几月几号啊?现在什么时间?”
她反应了好一阵,“哦,和你们哪儿的叫法不一样是吧,你说的时间是吧,今年是1204年,暖六月三天,现在大概是晚零时了吧?差不多吧,出门儿没带表。”
“不是他这个……现在的时间都这么叫了吗?我们以前的叫法是公元,公元纪年法,我最后冬……最后睡觉前的那个时候是公元2042年,我是公元2019年出生的。”
“23岁?不错的年纪嘛。不过你说的2042年,在我所知道的所有存在过的国家里面,没有一个国家能走过2042年的历程,真奇怪你到底从哪儿来的?难不成,你从北边来的?或许是西边?又或者是最东边?公元是你来的地方?”
“哎,你说对一个!公元是我来的地方,但对我来说太痛苦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把我丢在树林里了,或许是被强盗抢了,也或许他们出了什么事,哎呀,反正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换了纪年法,为什么换的?这个纪年法之前是公元多少年改的?联合国怎么就做出了这个决定?难不成跟月球的消失有关?”
木塔尔被搞糊涂了,摇摇头,“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有一种直觉,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是外地人,你说的那些,可能只存在你们的国家里,而我们的国家没有这些东西,所以你说的那些,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知道的东西也有一定的不同。看起来你并不是一个脑子有病的人,不过你都答应给我们家做活儿,你跑不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弩。
“那我说一个咱们绝对都知道吧。”木塔尔有点对这个男人产生兴趣了,嘴里的词虽然一个都听不懂,但是听多了,好像还比较的合理,不像是疯子随口一说的那样驴唇不对马嘴的胡话。 “说一个,我听听。”
她保持着警惕。
“地球,地球总知道了吧?”灼妄自信满满。
木塔尔无奈的一喘气,他又说了一个奇怪的词。 “不是,大姐,地球你都不知道吗?地球啊!地球!我真的求求你们了,别再演了!真的!我知道这可能是某种测试,但是我真的是冬眠过来的,我刚才刚醒,我也很懵逼的。”他着急的站了起来,披肩围脖掉了下来,正对着木塔尔,车子颠簸,她就觉得被打到了脸,也站了起来。
“地球啊,孕育生命的母亲!人类的摇篮,我们美丽的蓝色星球——地球!你……亚洲、美洲、欧洲、南极洲,还有天平洋、大西洋这些,你一个都不知道吗?没印象吗?一点儿都没听过吗?”木塔尔摇摇头,看那样子是真的不知道。他转头看了看木铁铁,他更没有任何反应是显示他是知道一点的。 “哦,我明白了。”
灼妄想到了新的解释,“一定是在改变纪年法的时候,对人类的教育也改变了,导致部分的词语和实物对不上,久而久之,你们就都不知道我说的这些是什么了!这确实是一种让人类文明、人类社会得以以不同的文化内涵发展进步的方式。我这么跟你解释吧。”
他按着木塔尔的肩头,示意她坐下说,站着容易被颠下马车。木塔尔惊讶地看了一眼左忘按在她肩上的手,缓缓坐了下去。他一边说,一遍用手比划着内容。 “地球,就是一个星球,一个适合人类生存居住的星球,说大方一点,就是一个巨大到不能再巨大的球体,土做的,但她是合理的巨大,人们就在这个地球上面生活着,上面山川河流都有,按照大小比例来看,就跟咱们马车和马车上的一粒灰尘相似,人类就是那个灰尘,地球就是这个马车,大小就是这么个大小,甚至更加惊人!”
木塔尔想了想,“按道理来说,那么大的话,确实有一面地是平的,再往下走不就是下坡了吗?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呢?而且是那么多人,人数多了挤不下,不就掉下去了吗。”
“引力啊,引力!引……”灼妄又快站起来了,木塔尔紧拉着他。 “哦~,引力?”
木塔尔有了一些明白的表情。
“你看,你明白,那你装什么糊涂?是不是叫法不一样,现在叫什么?那时候英语的引力叫gravitation,g。”他长舒一口气。
“但……我确实不懂啊,不过你那个发音真好听,歌什么甚。”灼妄真的要被整无语了,想着这父女两个肯定不是好人,要防范着点。他指着前面拉车的马。 “那个是不是叫马。”
“对啊,是马。”
“那这个,这个是不是叫马车?”
“没错,是马车。”
“车轱辘!?”
“是。”
“还有这一堆,是不是木头。”
“啊,是木头。”
“那个车前面挂的那个,是不是叫灯笼。”
“嗯。”
“那个!是不是树?”
“树啊,对。”
灼妄真是越说越火,明明什么都是啊,她怎么就这么能演呢?好,我让你演!他干脆给木塔尔来了一个温柔的袭胸。 “这个,是不是乳房。”
“没错。”
木塔尔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别的报复的办法,表情平静,但眼神不是。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说的了,你们是哪个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的?从面部表情到动作,真是一点都不像是演的,楚门的世界?你看我像楚门吗?但是我看的出来,你们肯定是演的,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干脆一问三不知,难道你们是以此种方式,来获得我们那个时代的信息吗?你们直接问我不就完了嘛,干嘛整得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哎!我说在监听器另一边的人,我知道你们能听到,是不是吓你们一跳?”
木塔尔和木铁铁都看了看其他地方,没什么人啊,搞得还挺恐怖。 “我知道,我猜!你们可能是不欢迎从过去来的人,过去的东西可能相比未来,有些都显着不怎么好,你们可能觉着这是一种时间上的文化侵略,不是我要把你们想那么小气,但是!这种方式真的很不友好,我大概猜测我冬眠的时间有1300多年,甚至更长,如果你们觉得我有这种破坏现有人类文明成果的风险,你们干嘛把我搞醒啊?我那时候不都说了我希望能够在3000年后再醒的嘛,这也怪你们。还有!尤其你们连盗窃的团伙可能都搞不定,冬眠设备绝对更新迭代了,变得更轻便了,但是被偷了,导致让我在这个奇怪的时代醒来,你们应该负责,而不是搞这种奇怪的测试!实在不行,你们再给我冬眠回去不就完了吗?整这么累干什么!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南辕北辙,事倍功半,愚蠢至极!”
他说完觉得不解气,又补了一句。 “我还以为现代人类脑力开发得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令我这个算是祖宗的人感到悲哀,你们竟然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