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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
“该死的!”“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寂静的黑暗中,猛地传来少年愤怒的低吼声。 御寇耷拉着脑袋,摊开手掌,瞪着自掌心散发而出的金色光点,满脸无奈。 “这状况和前两次相同,我天窍不开,肯定和这鬼东西脱不了关系!”
御寇焦灼的搓动手掌,似乎是想要将源头堵住。 可显然一切都已为时过晚。 密密麻麻的点点金光,自他掌心攀爬而出,不多时,便如潮水般蔓延至全身。 御寇略显单薄的身影,被璀璨金光缭绕,在黑暗之中,犹如一团燃烧的金焰。 “天地间,凡有九窍者,皆可修炼。 此之九窍,上应九天,下印九幽。 开天窍,方通天地气。”
御寇盘膝坐在无边黑暗中,喃喃低语。 “若天窍不开,则无法纳天地灵气为己用,故无法修行,一辈子只能凡人蝼蚁至死……” 一念至此,御寇便紧紧的攥住了拳头,“人生苦短,应当璀璨,我可不想做那凡人蝼蚁,匍匐在地,任人踩捏!”
“可前两次,用尽诸般手段,也无法打开天窍,到底,该怎么办?”
御寇懊恼的锤了下脑袋。 “或许,唯有这最后一种办法了……” 黑暗中,响起一道长长的叹息。 御寇双掌撑地,缓缓站起,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苦涩。 金色光焰,随着他身体的移动,如风拂柳,一阵飘摇。 然后,极为诡异的,从中钻出数十只金色光蝶。 光蝶挥舞着翅膀,犹如朵朵金花般,飘向前方,身上的光芒,将黑暗世界,映照的通亮。 御寇死死的盯向前方。 视线锁定之处,黑暗渐退,显现出一扇模糊不清的巨门,充斥整个视野。 那,是他这半年来,穷尽一切手段,都无法打开的天窍门! “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赌命之举。”
“若是怕这怕那,畏首畏尾,如何能成为强者?”
少年低垂着头,盯着手掌,喃喃低语,仿佛是在拷问自己,又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 “唯有这最后一种办法了!”
稚嫩的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有些低沉嘶哑,不过其中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蕴含着无限的勇气。 “苍天堵我生路,唯有以血肉撼之!”
御寇猛然抬头,握拢双拳,那漆黑的眸子中,坚毅无可撼动。 他猛地弓起身躯,脚下一个加速,朝着前方爆射而去。 黑暗空间中,少年通体缭绕火色金光,跳跃犹如流星般,对着万丈巨门,狠狠撞去! 砰! “唔,头好疼……” 御寇眼皮轻颤,睁开一道缝隙。 刺眼的阳光顿时倒涌而来,眼前的世界,仿佛在不停的晃动。 他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片刻后,再睁开。 视线渐渐从模糊到清晰。 熟悉的茅草屋顶,顿时映入眼帘,身下冷硬的床板和刺鼻的药味,更使得他微微一愣。 发了一阵呆后,御寇才缓过神来,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再次开窍失败,从意识空间,回到了现实世界。 有些艰难地转过头,便看到房中的桌旁,正坐着一道苍老的身影。 破旧的木桌上,放着一碗黑色的药汤。 那刺鼻的药味,正是从这里散发而出。 “混老头……” 御寇轻声叫道,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可刚一翻身,胸口处便传来一阵剧痛,全身像散架了一般,刺痛难忍。 御寇猛地弯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臭小子,醒了?不忙起来,身子要紧,赶紧躺下吧。”
听到响声,老者扭过头来,看到苏醒的御寇,顿时欣喜道。 这老者一头灰发似枯草,满脸的皱纹苍老如树皮,衣服上缝满了补丁,看起来,像极了一个邋遢的老乞丐。 此刻,他正举着一枚火红色的葫芦,拼命往嘴中灌酒。 另一只手里,则拎着一只油腻的鸡腿。 此人无名无姓,因其嗜酒如命,故而玄道宗的弟子均称其为老酒鬼,多有鄙夷之意。 御寇却并不像其他人一般,而是直接唤其为混老头。 混,是混蛋的混…… 这诺达的宗门中,只有他和老酒鬼,久居后山,朝夕相处之下,关系颇为密切,日常百无聊赖,两人更是以斗嘴为乐。 “啧啧啧,你一个尚未开天窍、无法沟通天地灵气的小家伙,便敢与锻体境第四重的人争斗,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说话间,老酒鬼拇指中指相扣成环,向前一探。 “笃”的一声,弹在御寇的额头上,眉心顿时红了一片。 御寇疼的一个哆嗦,猛地抱住额头,双手揉着眉心间的红肿,恼羞成怒的嚷道: “谁让他们三天两头来寻我的晦气!大丈夫须顶天立地,不畏强敌!”
“嘶……混蛋老头,你就不能下手轻点?疼死我了!”
紧接着。 御寇身子往下一滑,瘫倒在床上,有气无力道:“我不行了,需要休息,晚饭您自个儿做吧!”
老酒鬼正啃咬着鸡腿的嘴,当场就僵住了。 “小子,碰瓷儿是吧?耍无赖是吧?”
老酒鬼须发皆张,怒气冲冲道:“你想饿死你爷爷?”
御寇歪了歪头,斜睨了他一眼,旋即虚眯起眼睛,躺在床上,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老酒鬼顿时就蔫儿了。 他不会做饭,偏又食量奇大,一顿不吃,生不如死…… “咳咳,小子,此药要趁热喝!”
老酒鬼臊眉耷眼的端起药碗,放在御寇床边。 哼,真男人,就是这么的能屈能伸! “小子,你先休息,爷爷我现在去山涧里宰条龙给你补补身子……” 老酒鬼突然昂头挺胸,双手负后,装作一副高人模样,迈着四方步向外走去,嘴里不停嘀咕道:“鸡腿,鸡腿,爷爷晚上还想吃鸡腿……” 听到老酒鬼的碎碎念,御寇顿时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他端起床边那碗黑色的药汤,看着自碗中升腾而起的热气,心里涌出一丝感动。 送至唇边,一饮而尽。 苦涩在味蕾上蔓延,温和的药力开始在体内游走,活血化瘀。 抬手摸了摸依旧刺痛的胸口,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嚣张的面孔,不由恨恨得咬了咬牙。 御寇本是一名四处流浪的乞讨儿,半年前,误打误撞中参加了玄道宗的招生考核。 谁也没有料到,在考核中,他一个小小的乞丐,竟化为了一匹黑马,连闯三关,关关第一名。 这么好的成绩,已经近一甲子都没有出现了。 甚至惊的大长老都亲自下山迎接,并说出了要倾全宗之力培养的话语,引来了一片片羡慕和嫉妒的眼神。 在入宗的前一个月里,因其恐怖的潜力和大长老的庇佑,同年纪的少男,都对他毕恭毕敬,甚至有些低三下四。 更有不少怀春的少女,对他秋波暗送。 毕竟,谁都愿意与强者为伍。 那时的他,被鲜花和少女包围,意气风发,谁都不放在眼里。 那时的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颗最亮的星。 可惜…… 好景不长。 一个月后,许多人都陆续打开了天窍,可以沟通天地灵气。 而他却依旧原地踏步,摸索不着门路。 这时,很多少男的态度都悄悄发生了改变,不再对他毕恭毕敬。 许多少女也不再怀春,默默与他保持距离。 三个月后,几乎所有少男少女都踏入了锻体境。 而御寇,依旧没有开天窍! 这时,宗门同辈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谁都看得出,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打开天窍,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修行。 关于少年当初入宗考核,夺得冠军的巨大潜力,应该是从悬崖边上跌落,摔得粉碎稀烂了吧!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所有人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生怕沾染上晦气。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了别人眼中的一滩烂泥。 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天才少年,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在随后的日子里,每一个极深的夜里,都可以看到一个孤单的身影,从修炼室中落寞的走出。 御寇的迟迟无法开窍,终于引来了大长老的震怒。 盛怒之下的大长老,却并未将他逐出宗门,而是将他发配到后山做了杂役。 或许是人性本恶,那些仰望过你的人,发现有一天,你跌落至尘埃,他们都想着看你的笑话,并且狠狠的踩上你两脚。 从而找回他们曾经丢失掉的自尊心! 所以,很多人都在故意找御寇的麻烦。 就像今天,御寇打扫完竞技场,回后山的途中,遇见了几个当时对他低三下气,如今却趾高气扬的讨厌家伙。 原本他是不想理会的,但却忍不住对方的一再挑衅,愤怒之下,便不计后果的大打出手,结果,他被直接揍晕了过去…… “孙达炮,你给老子记住!等老子开了天窍,调用天地灵气,直接碾压死你个孙贼!”
御寇狠狠地咬着牙,因为用力过度,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但很快,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起来。 那孙达炮是可恶,可人家已是锻体境第四重,一气长存可力举五百斤的重物。 而自己呢,是个连天窍都开不了的烂泥…… 日沉西山,时光飞逝,转眼已至半夜。 御寇悄悄从房间中溜出,直奔后山密林深处。 不一会,便轻车熟路的来到每天的练功场地。 林间的空地上,摆满了大小不一的巨型石块。 最大的一块,约莫有四五百斤的重量。 这是独属于他的秘密场地。 他脱掉上衣,露出正在发育的身体,走到最大的巨石前。 双手紧紧的托住石块底部,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吐气开声,稳稳地将巨石举至胸前,然后便抱着巨石,起身、下蹲。 一次、十次、百次…… 御寇小脸涨红,额头青筋鼓动。 天窍不开,无法修行的他,并没有听天由命,而是每天都在坚持不懈的锤炼体魄。 御寇清楚的知道,只有在极限中才能逼出那一线渺茫的生机! 想要做人上人,就必须承受的住那苦中苦。 假如命中注定无法修行,那也只好逆命于天! 他抿着嘴唇,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不断地做着枯燥的重复。 身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凸现出来,远远望去充满了视觉冲击力。 此时天气已近初秋,林间笼罩着淡淡的寒雾。 在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下,御寇身上逐渐飘起了白烟。 某一刻,黄豆大的汗珠滴入他的眼中,紧接着,视线便被如瀑的汗水模糊。 浑身肌肉,酸痛无比,手臂不听指挥的颤栗。 他知道身体已经接近极限状态。 咬了咬牙,御寇努力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心底焦急道:快出现啊! 就在这时。 在他的胸口处,极为突兀的涌出一股神秘的暖流,像绵柔的春雨般,润物无声,瞬间流过他的四肢百骸。 御寇身体一颤,顿时面色狂喜,美妙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轻叹出声。 转瞬间,他精神大震,好似是吃了天材地宝般,疲劳尽去,咬紧牙关,继续抱紧巨石,起身、下蹲,起身、下蹲……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而过。 御寇的双腿开始像筛糠般剧烈的颤抖,胸口处的暖流,似乎也是失去了滋补的作用。 小腿肌肉,传来一股股胀裂的撕痛感。 御寇心中明白,现在依靠蛮力,虽能举起五百斤的重物,可终究是没有打开天窍,更没有达到锻体境第四重,无法做到一气长存不衰。 再强行坚持下去,定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正所谓,过犹不及,物极必反,便是这个道理。 御寇停止了蹲起,将巨石平端在胸前,目视前方,深深吸了口夜色中的凉气。 乍然间,口中发出一道低沉的吼声,猛地将巨石,举过头顶,然后倾尽全力,抛飞出去。 “砰!”
巨石将七八米外的一棵大树撞断,然后砸落在地。 地面上的枯叶,都被这巨石震的一颤。 体力耗尽的御寇,双腿一软,任由身体摔倒在尘埃中。 他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四肢酸软无力,疲倦感狂涌袭来。 努力睁开沉重如山的眼皮,愣愣的盯着密林上空发呆。 在那里,漫天星斗闪烁,璀璨明亮,夜幕难遮。 浩瀚星海,无穷玄妙,尽数倒映在他漆黑的眼瞳里。 御寇伸出手,对着星空虚握,仿佛抓住了整个世界。 在那疲惫而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悠悠岁月,浩瀚江湖。 在这波澜壮阔的天地之间。 在这无人问津的偏僻一角。 有一个不甘做废物的渺小少年,在与天争命。 他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化作那九天龙蟒,一跃破海而出,在天地之间肆意翱翔。 扶摇直上那九万里外的巅峰云层,俯瞰三山五岳,一气吞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