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恩鹤：“……”陈守业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两下，此时此刻，他都有点同情冯恩鹤了，敢情陆星月是在这儿等着呢。他止不住有点想乐，宋美玉费尽心机，恐怕从没想过最后结局会是这样吧？冯恩鹤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只好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沉着脸说道：“跟我来吧，想当我的徒弟，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陈守业便不着急走了，眼看陆星月匆匆跟着冯恩鹤冲进清创室，他也跟了进去。清创室里正躺着一位浑身是血的年轻人，头上破了个大窟窿，手脚软软地摊着，或许是因为太疼了，他连呻｜吟都不呻｜吟，只是浑身不住地颤抖。冯恩鹤眉头紧皱，问：“骨科的郑医生怎么还没到？”

“说他那边刚收了个小腿粉碎性骨折的孩子，也在抢救呢。”

负责清创的医生头也没抬地说。冯恩鹤的目光就落在陆星月身上，“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会吗？看一下？”

陆星月毫不怯场，她知道每个师傅收完人都有这么一关，一是敲打敲打徒弟的秉性，让其以后能踏下心来好好学习，二是摸一摸徒弟的水平，何况冯恩鹤根本不想收她当徒弟。三指往病人的手腕上一搭，另一只手将针袋铺开，清创的医生愣住，“这是……”陆星月扫了眼对方清了半天只露出伤口的小块位置，朝对方微微一笑，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三根银针分别取穴三处落了下去。“劳驾缝合，谢谢。”

陆星月做了个请的动作，对方低头去看，就发现伤口出血的速度慢了许多。她不敢相信似的睁大眼，却见伤口流血竟然一点一点止住了。随后陆星月顿下身去，手指沿着腿骨骨节一寸寸往下摸，细细摸了一遍之后，她忽地抬起对方的腿开始扭动，一下、两下……五六下之后，男人的腿终于成了腿该有的样子。“夹板固定！”

陆星月又说。护士拿着夹板站在一旁，看看病人，又看看冯恩鹤，不知该不该固定。陆星月处理另一条腿的时候等了半天，发现没人上前固定，便明白过来，对冯恩鹤说：“你们一会儿可以先带他去拍个片，如果固定上去拍，应该是严丝合缝才对。”

“你确定？”

从医多年，冯恩鹤只有在很小的时候胳膊脱臼时，被父亲带着找了个人扭了几下，就上了回去。除此之外，她再未见过有人这样治骨折。“确定。”

陆星月信誓旦旦。“为什么？你怎么就知道你这么做就是对的？”

“……手感。”

“……”清创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手感？看不见，摸不着的手感？陆星月摊了摊手，“好吧，出于对病人负责的态度，你们可以先拍这一条腿。”

冯恩鹤手一挥，急诊室专用的X光片机就被推了过来。须臾之后，冯恩鹤看着机器上显示的图片沉默了。不能说严丝合缝，只能说跟原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