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陆星月也有这么害怕的时候，一时间陈铎盛都被她吓了一跳。靳怀远失笑，过去凑到洞口说：“这里边能有什么东西啊？不可能有的，我在首都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谁家炕里跑出一只猫来。”

“前面华姐说见过。”

陆星月举证。陈铎盛则是说：“姐夫你得往后，你从我这个角度往里看，里面有东西，黑乎乎的。”

“砖头吧。”

靳怀远说着，换了个位置不断变换着角度去看。陆星月也凑在他旁边看，三颗脑袋晃来晃去，什么也看不清，靳怀远干脆拿起铁锨把这边的炕泥先铲了个干净。炕泥之下是一层青砖，靳怀远掏掉几块青砖，洞口立刻大了起来。靳怀远一手撑着土炕，探手下去摸了一把，果然拾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很不规则。靳怀远在炕面上磕了几下，那东西竟然碎了，是一块土坯。他朝陆星月伸了伸手，示意没什么可怕的。陈铎盛却说：“不对，姐夫，你再摸一摸，还有。”

靳怀远没有着急摸，歪着身子又往里看了看，蓦地，对着陆星月挑了下眉。再往里一摸，竟然摸出四四方方一块半头砖大小的东西来。“砖头？”

陆星月说。靳怀远低声说，“你去拿盆水，再找块抹布来。”

陆星月这才看见他指腹泛白。她没再多问，立刻和陈铎盛两个打水的打水，拿抹布的拿抹布。片刻之后，靳怀远用湿抹布把外面的一层灰擦去，露出里面黄橙橙的物体本色来。陆星月和陈铎盛目瞪口呆。陈铎盛努力了那么久，换来的黄金也只是那么小小的几根，靳怀远这炕洞里随手一掏，竟然就是半头砖大的一块。靳怀远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宋秋心想方设法来到自己家居心不良，但，无论爷爷还是奶奶都是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他从不觉得自家有什么钱。“我去把门关上去。”

陈铎盛说。陆星月和靳怀远都没有阻拦他，陆星月捧过簸箕里的土倒在那块黄金上，“怎么弄？还铲炕吗？”

靳怀远现在终于知道奶奶临死之前为什么逼着靳国荣和宋秋心发誓，决不允许他们碰小院了。“我先看看。”

靳怀远再次把炕洞挖得大了一些，继续掏。这一套就是一刻钟。陆星月眼前的东西越来越多，到最后已经堆成小山一般。九块半头砖一样的金块，十数件瓷器。陆星月因为爷爷以前喜欢收藏，对这些略有研究，这些瓷器恐怕任何一件出手都能引起轰动。“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大户人家了。”

单是这些金子，就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家能够拿得出来的。靳怀远摸了摸鼻子，“现在看来，没办法换架子床了。”

陆星月耸耸肩，“那就把炕修好吧。”

她估计，这炕里的东西，老爷子都不知情，因为前两天她跟老爷子提把炕扒掉的时候，老爷子一点儿异议都没有。吴青林重新把东西放了进去，因为俩人都不懂怎么修炕，就把外面放风的陈铎盛叫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