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烧烤吧？怎么样？”

他没有察觉，怠惰的靠在墙上，半弯着眼。一张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性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随性的少年感。

董献的拳头松了松，这才想起，“华哥刚好叫我们去吃烧烤。”

陈奉点头，随口问：“中午去便利店了？”

“嗯，食堂太难吃了。”

谈话间，角落里走出一位女孩子。她个子不高，齐刘海低马尾，看起来乖巧可爱。

董献记得这是借她卫生纸的女孩，也是2班的班长。

“董献你没事吧，老师让我过来看看你。”

毛茵茵道。

董献猫眼弯起，摇头。

操场上传来清脆的哨声，同学的笑闹也戛然而止。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陈奉懒懒地转动脖子，伸手拽了下董献的马尾，擦肩而过时，他嗤笑：“集合了，傻狗。”

一副欠揍的样子，嚣张又跋扈。

还有别人在，保持优雅，不要说脏话，冷静冷静……

董献催眠着自己，笑的渗人：“班长，我们也走吧。”

毛茵茵：“……”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表情。

……

晚自习上，董献趴在桌上，握着笔涂涂画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透过窗外，城市灯火明灭，有种说不出来的寂寞。这是最后一节课，同学们忍不住躁动，纷纷说小话。

坐在董献前面的毛茵茵扭过来，嘴里吃着薯片，“吃吗？”

“谢谢。”

“你同桌怎么老不来，身体不好吗？”

毛茵茵嘴里的薯片“咔咔”响。

董献摇头，她并不知道。

这神秘的同桌就是她没牵上手的姐妹，叫赵暖阳。赵暖阳刚开学那天来过，剩下时间就都没再来。只是经常和董献一起打游戏，反正董献上线就一定能看见她在线。

许久，铃声响起。

终于放学，教学楼的灯灭了一盏又一盏，学生们三五成群的结伴回家。但10班的灯却还亮着。

为什么重点班比普通班多一节课！！

为什么？！

董献撇着嘴，无聊的在校园里乱晃。

学校里有个家属院，里面住着历届教师。家属院里面有堵墙，不高，翻过去就是校外。隔着墙，董献听到哭泣声以及辱骂声。

心里的正义感爆棚，董献以最快的速度从校门绕路到现场。

天色昏暗，董献眯了眯眼。

心里的某种猜测被证实，一群人正在殴打伶仃瘦弱的小姑娘。

“你们在干嘛？”

董献语气冷的如冰。

有人道：“少管闲事，滚远点听见没？”

“老师一会就来了。”

董献来时路上拿出隐藏许久的手机打通班主任电话，道明了情况。

一行人骂了几声，为首的黄毛冲上来，董献反应很快，侧身一躲顺手把书包扔在地上，下一秒干脆利索的出脚。

黄毛捂着裆，疼的龇牙咧嘴。

剩下的对视一眼，刚想冲上去，王德良带着保安赶来。

董献拉起女孩，递给她一颗口香糖。

王德良把俩人请到办公室，也把女孩的班主任找来，询问了一些细节，知道了施暴者的名字。

王德良：“我们会做出相应惩罚，你们回去吧。”

……

董献坐在小亭子里，实在无聊，把手机拿了出来。

微信响了一下。

暖阳baby【打游戏吗？】

献【不打，一会要和朋友吃烧烤。】

暖阳baby【日子过得挺舒服呐。】

献【哪有您舒服啊。】

一阵晚风吹过，树叶摇摇晃晃之间发出沙沙声。鸟儿突然惊叫几声，风戛然而止，几片叶子震落。

教室里的同学、教师纷纷出来。

大家皆恐慌，害怕。

“有人跳楼了！！”

“老师！老师！”

……

重点班的学生提前放了学，陈奉和董献无声的并肩走着。

脚下这条路是他们上下学的必经之地，小吃街两边有各种商铺，网吧，是学生们的聚集地。

发生了这档子事，也没有心情吃烧烤了。

汽车驶过，陈奉瞥了一眼董献，把她拽到里面，和她换了个位置。

一回想起刚刚的画面，董献就忍不住冒冷汗。

她哆哆嗦嗦上前，僵在人群中，地上惨目忍睹的画面，以及一张熟悉的脸。

时光交叠，她好像谁也留不住。

平时很近的路似乎是走了许久。陈奉和董献是上下楼，陈奉跟着她上了楼，见她进门，又拐回下一层。

一进门，董献的父母嘘寒问暖。

林娟：“在学校累不累啊？快洗手吃饭。”

董正阳：“脸色看着不好啊，献献。”

董献摇摇头，“我没事，晚饭不吃了，没什么胃口。”

比起董献家的热闹，陈奉家与之相反。

陈奉父母忙，经常出差，家里时常就他一人，平时会去董献家蹭饭。

书包被随手放到某个角落，陈奉拿出手机，沙发深陷一块，长腿弯曲搭在地上。

他打开某度，搜索——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如何哄女孩子开心呢？请牢记下边的笑话：

儿子每晚要和妈睡。妈说：你长大娶媳妇也和妈睡呀？

儿答：嗯。

妈说：那你媳妇咋办？

儿说：让她和爸爸睡。

爸听后激动地说：这孩子从小就懂事。

……

陈奉觉着还不错，转手发给了董献。

献【滚。】

奉【？】

献【你有事？】

陈奉挠挠头，仔细看了看笑话，百思不得其解。

这傻狗咋是这反应。

抱着真诚才是必杀技的真理，他打了一句话。

奉【别去想那些不好的事，好好睡一觉吧～】

献【嗯～】

那边董献躺在床上，疲惫感包裹全身，她深深叹了口气。

……

夜间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好像有车驶过溅起水花，声音清脆，悠长且短暂。

室内气温有些许低了，凉意从脚底贯穿全身，董献蜷缩着身体，有些忍不住发抖。

倒霉死了，来姨妈了……

痛，太痛了。

董献虚弱地倒了杯热水，喝完之后缩进被窝里，不知不觉肚子终于不痛了，董献也深深睡去。

她睡得不安稳，做了一些梦。

梦到姐姐躺在医院病床上，哭着说讨厌自己，下一秒，场景变换——

面前仅仅有一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