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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意识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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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前辈目光如炬,连这都能看出。”

邺魔苦笑一声,算是承认了云鹤真人的话。

  按照他之前所说,人人体内都本该有此紫晶。那为何他体内没有?

  “我生来体质便与此地之人不同,我是蔡人,自然体内不生紫晶。”

  之前邺魔言语中,总习惯将这里的情况与南蔡对比,好似对南蔡很熟悉的样子。

  周缘直本以为是他从书籍上看来或是听说到南蔡的情况,毕竟邺魔身为修行者,见多识广也很正常。

  但是少年没有注意到的是,只有南蔡人才会习惯自称“大蔡”。而邺魔每每说及蔡国,从来都是称为“大蔡”。

  原来邺魔自己便是蔡人。

  “你既是蔡人,为何会在此自称什么‘邺魔’,还要建这邺魔领?”

周缘直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也如同自己一样是从南蔡过来的。

  “大蔡施行‘献童令’,富贵些的人家常买来‘抵童’换自家孩童性命。我十岁时本应进行最后一次‘献童’,却不料想得了‘评价’,然后被父母卖做了‘抵童’

  “买我的那家是大蔡西陲苄兰城的城主,我不愿做‘抵童’,便抓住机会逃了出来,一个劲地跑,就想离那里越远越好,却不想误入‘天堑平原’。

  “当时年少,没什么见识,还不知道‘天堑’中如何凶险,可也许是天命庇佑,竟然正赶上‘天堑’中飓风平息之时,不知走了多远,便遇到了一名修士。

  “我至今不知其名号,只知那人大限将至,病痛缠身,他救下了我教我法术,引我入修行之路,而后再入‘天堑’,就此不复返。”

  邺魔说得轻描淡写,可周缘直走过“天堑”,自然明白这段经历是何其惊险……与幸运!

  “天堑”中罡风四起,锋利如刀,别说是普通孩童,就算是修行有成的修士进入其中,也可能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在“天堑”中,灰飞烟灭可并不是夸张的用词。

  假若没能抵御住风刀,湍急的气流会瞬间把人体撕裂成碎片,而后在漫天风刀的切割不息下,碎块将变成血雾,然后瞬息之间消失不见,彻底弥漫天地间。

  可“天堑”中也有不起风的时候,并非是整个平原上风刀止息,只是某些区域的暂时平缓。

  若邺魔说的是真的,那他简直算得上气运加身!

  当他初入“天堑”时,恰逢风刀止息,而且他一路深入,所到之处竟都正好处于短暂的稳态中。

  就这样坚持到遇见来自胥坤之地的修行者,然后被救下,踏入修行路。

  而那位修行者,或许便是到了晚年病痛加身,因不愿被制成法器所以进入“天堑”,想在这处绝地中迎来自己生命的终结。

  然后与那好运的孩子结下缘法。

  后来,当年的孩子已经成为一方领主,成了邺魔领的统治者。

  邺魔本是蔡人,故而体内无紫晶。

  “你叫个人来。”

云鹤向邺魔吩咐道。

  邺魔口称遵命,唤了一个“魔众”进来,云鹤真人以法术探查他体内情况。

  那人被邺魔叫进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见一名道人对自己悍然出手,吓了一大跳。

  后来他发现自己居然没事,却也不知道云鹤在干什么,再加之邺魔没有旁的命令,他就呆愣愣站在原地不敢动换。

  其实真人已经对一些尸首进行过研究,现在是想看一下活人的身体有何不同。

  过了许久,云鹤真人表示足矣,邺魔把那人赶出去,问道:“前辈可看出什么了?”

  “当真奇妙,当年胥坤国并无此异事……”云鹤真人喃喃自语,又忽然招呼邺魔,“你过来。”

  邺魔虽不情愿,却也能明白云鹤真人手段玄妙高超,自己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听从。

  然而云鹤真人刚刚施展法术,就皱起了眉头。

  “你用法术干扰过自己的意识?”

  “啊??”

邺魔不解,“我修为微末,施展不出那种法术……”

  “那有别人干扰过你的意识?”

  “我……我不记得了。”

  云鹤真人有些不悦,一掌便把邺魔拍晕。然后一个术法接着一个地施展,然而太过复杂,周缘直几乎什么都没看懂。

  但他能猜到真人在做什么。

  他在破解邺魔所经受过的那个意识改造术法!

  刚才邺魔的回答都是“不知道”,这其实很正常,许多经受过意识改造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意识被人动过手脚。

  云鹤真人有些不悦,不是因为怀疑邺魔的回答,纯粹是因为和意识有关的术法太麻烦,而真人讨厌麻烦。

  有些术法对云鹤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而有些术法却过于繁琐,不是必要的话,云鹤真人懒得使用。

  除了强行摧毁意识的术法外,其余和意识相关的术法,都是这种繁琐的玩意。

  而他想要逆推出邺魔所经受过的意识改造,更是难上加难。

  当然,这种难度对云鹤真人来说只是有些麻烦罢了。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云鹤终于完成了逆推过程,他再次施法将邺魔的意识进行反向改造。

  大功告成,邺魔悠悠转醒。

  “想起什么了没?”

云鹤询问。

  “我……我先缓缓……”反向意识改造终究也属于意识改造类术法,邺魔此刻神志有些不清醒,这种现象其实也很正常,只要休息一会便好。

  像南蔡齐天阁那种彻底抹除人“喜怒哀惧爱恶欲”的术法倒是不需要休息,毕竟抹除“七魄”之后,人就变成只剩逻辑思维的工具了。

  说是一会儿,实则过了很久他才缓过神来,脑海中无数封藏的记忆重新涌现,着实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冲击。

  邺魔行礼:“多谢前辈,晚辈这就把实情一一道来……”

  ……

  城市繁华,街道上车马川流不息,高大的建筑随处可见,甚至每处房屋中都至少有一件法器在运作!

  此地是曾经的炎魔领,如今五方修罗之一的炎修罗领地。

  有一高大男子本来正在宫殿中假寐休息,却忽然发出一声轻吟,睁开了双眼。

  感受着脑海中凭空多出的一道信息,这个被称作修罗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和他的长相一样狂放不羁。

  在东边的偏远之地,竟然有个领主突破了自己的禁制。

  这可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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