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没有理会他，将他拉进女卫生间，一进去就将门反插上。老者才松开手，顾子南身子晃了下就靠在墙上了。墙上并不干净，糊的到处都是秽物。墙角的垃圾篓中，几片沾着女人经血的卫生棉让他再一次反胃。因为生气，他大吼一声："大爷，你这是干吗？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是个变态。”

老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我也没办法，男卫生间没有小门啊，小子，能碰到我是你命好，四个杯子不多要，你给一千元就行了。”

“一千元？大爷，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啊。我是出来吃饭的，随便看看罢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敢要这么多？”

对于鸡缸杯，他只是听说过，又没有亲眼见过。“好吧，我打开给你看下，你就知道是不是好东西了，我一把年纪的人了，哄你这小年轻干吗？”

老者说着蹲下身子，从包中拿出一只杯子来递给他。顾子南是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它介绍的。这种杯子上面绘着牡丹，下面绘着子母鸡，用的是斗彩工艺。他仔细地看了看杯身，上面绘有牡丹和母鸡，从杯子的颜色看应该年代不短了。“怎么样？是好东西吧？小子，要不是我老婆在医院里做手术急用钱，我会拿来变卖？一千元钱是最低价了，你要是不要我马上另找人。”

老者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欢喜，态度竟变的强硬起来。“大爷，象这种文物现在仿品太多了，别看我年轻，见到上当受骗的事也不少，这样吧，我给你八百元钱，这四只杯子我要了，要是你不乐意，我只好算了，我一天没吃饭了，这些钱都给了你我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这时候就听到外面有女人骂人的声音。“出来不出来，我这里急着要大便，你们占着茅厕算咋回事，两个变态。”

女人的骂声十分难听，老者为难了下，将杯子递给顾子南说：“好吧，你我也算是有缘人。成交。”

顾子南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一清点，不多不少刚够八百，递了过去，老者接过钱装进口袋，打开了插着的门栓走了。只见一个足有二百斤的中年女人提着裤子捂着肚子站在一边，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干吗不在外面交易，搞的象是做贼一样？”

顾子南脱下身上的衫子塞进包中垫在杯子下面，问老者。“你以为我愿意？我是怕这么好的东西被别人看到，这种地方来的人非富即贵，好东西得落到好人手中才行。”

老者的高帽子戴的他十分舒坦。心中越发的对手中的东西产生了怀疑，要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他用的着拍他？又一想，不就是八百元吗？自己那口井一天收入就是一万五千多元，替老者解了燃眉之急，就当是做慈善了。“嘀铃铃”手机叫了起来，顾子南拿起来不看，这不是周宗泽的号码吗？他不会竞标土地有消息了？连忙接了问：“什么事？土地竞标的事你去了解了吗？”

“不是了解，而是这块地已经答应给我们，五百亩的出让金在两个亿，顾总，我现在就在招商办公室，他们要求三天之内收到这笔钱，你资金可以吗？”

顾子南一下子傻眼了，他原本以为得到这个消息他会欢喜的跳起来，可是一提到钱他的头就大了。借张清河的五千万还没还，这里又要上亿元的土地出让金，他到哪儿去弄钱？“真的给我们了？”

顾子南想再确认一下。“是啊，顾总，这一次事情办的这样顺利是琳达的功劳，她以前在这里工作过，关系很硬。”

“不对吧，现在这种事可不是凭关系办事，土地竞拍是有一套严格的程序，你们得到这个权利是不是合法的？”

顾子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年半的牢狱生活让他学法、懂法，更重要的知道要守法。周宗泽停顿了下，说：“顾总说的是，我们马上交竞标书，可是这得支付土地投标保证金的，这块五百亩的土地，现在价位算两个亿，按不低于百分之二的比例，至少得交一千万保证金，天元地产目前帐户上是红的，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顾子南一听傻眼了。这么大一笔钱找谁借去？张清河那里是不可能的，她能拿出五千万给他已经是费很大劲了。诸葛家族可以，他敢去吗？“这样吧，竞标的事你去办理，保证金我来想办法，明天下午我给你信，要是弄不到这笔钱这个项目就让它流产好了。”

“好，我这就去筹备。”

挂了周宗泽电话，看着手中的包，顾子南突然有了主意，不如去找家古董店，看能不能将这几只杯子变现，行与不行试试总行吧？想到这里他沿着街道往前走，走到一个门店装饰十分独特的店面前，毫不犹豫推开门走了进去。再不进去这条街就走到头了。店主是个女人，四十多岁左右的样子，穿着件无袖丝质旗袍，脸上涂着淡淡的脂粉，颇有古典美，看着象是从图画上走出来一样。文旅街的女人大多都穿旗袍，可能想让自己更接近古董吧？别人怎么理解他不清楚，反正他总是这样认为的。“先生，你想要点什么？”

顾子南还没有发声，女店主就热情地向他打招呼。猛然间被人尊称，顾子南暗自得意。历来对于先生的称呼指的是知识分子，自己这副尊容一定被她当成教书先生。只可惜这年头，有钱的几乎都是虎背熊腰的人，象他这样瘦的象电线杆一样的男人，几乎被称作三等残废。“我不要什么，老板，你们店里卖古董收不收货呢？顾子南声音很小，将手中的包往怀里搂了下。“你卖古董？咯咯咯……”女子发出悦耳的笑声，那声音十分动听。“是的，我急用钱，就想把这些杯子换成钱，我看你家店面与众不同，就进来了。”

顾子南浏览着柜台里的摆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