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现他能在一个粗鄙之人面前输的这么彻底。“张兄，好本事啊。”

跟着张毅进了大门，刘振华竖着大拇指夸赞道。哪知道张毅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啊，是是……”听到钱财二字，刘振华脸色苦涩到了极点，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为啥每次遇到张毅自己都要破财啊。“公子，您刚才那一拳头可真厉害，打的钱杰那么惨，他还不敢吱声。”

小舟子在旁称赞道，没想到自己少爷对咬文嚼字不懂分毫，可是脚踩这群读圣贤书的一踩一个准。“若是他们不欺负人，我也不会主动招惹他们。”

张毅摇头，对于钱杰这种蓄意挑事的家伙，他从来不会忍让分毫。有个二品当官的爹了不起？我的爹可是当朝一品。“少爷简直绝顶聪明。”

小舟子拍马屁的本事越来越深厚了。“不过说来，刘振华你作为武夫营的人，竟然被一群读书人吓退，是不是太窝囊了？”

张毅突然问起这事。哪知道刘振华连连叹息，说道：“张兄有所不知，近年来大宁皇削减兵源，很多当朝老将都退隐，文官势力雄厚。使得武将式微，不敢与这群文官发生冲突，我武夫营虽是大宁皇钦点，可在这方面也是不敢苟同。”

张毅一听，内心直呼好家伙，原来武将之辈都被大宁皇给压了啊。难怪大宁皇没有对胡人的妙计，有用的将领都领了盒饭回家养老了，谁还给他出谋划策？“不过，再过几年，我武夫营的将士成才便能开疆扩土，不被文人欺负。”

刘振华越说越激动，眼种原本黯淡的光芒，此刻又亮了起来。“无趣，一群喜欢内耗的家伙，真正的敌人却根本不曾重视。”

张毅摇头，对于刘振华所述，他大致了解了武夫营的现状。即便是大宁皇钦点的训练营，但却一直没有优秀的人才登场，所以多年来一直遭受欺压，别看外面风光无限，实则难以破而后立。这种情况，就算是给他们再好的资源，也依旧没有机会施展拳脚，因为指点江山的不是他们，而是那群文人相师。“张兄，你说的真正敌人莫不是胡人？”

忽的，刘振华问道。“公子，这胡人……咱们大宁国力昌盛，他们好像还犯不到咱们吧。”

这时，小舟子突然好奇的问道。要知道在这大宁，静城的士兵可是非常多的，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敢犯错，即便有，也都只是小偷小摸之类的。“呵，小小奴仆，真是坐井观天。”

冷冷一笑，刘振华对小舟子的天真感到怜悯。张毅也是摇头道：“你眼前看到的并非是真相，我在一次偶然间看到过大伯的一些文书，上面写了每个月边疆将士死伤人数。”

“死伤多少？”

刘振华耳朵一动，赶忙问道。张毅抬起手，五指大开：“这个数。”

“五百人？那还算好，看来胡人进犯的频率并不高。”

刘振华还以为是五百人，心里不禁松了口气。“是五千人，每个月边疆士兵死在胡人手下的人数就达到五千之多。”

张毅没有骗刘振华。他之前也为了了解一下大宁的国民情况，顺手就看了一下张涛正每日审阅的文书，其中一份文书就是从边疆汇报的讯息。每个月五千名左右的大宁士兵会因胡人偷袭、刺杀等行为而死亡。边疆看似平稳，可其中暗流汹涌，不是一般臣民能够清楚的。若非边疆阵地牢固，防御工事较强，这西北疆域估计早就被胡人攻下了。可频繁的骚扰，也让此地的士兵军心涣散，甚至最近还会出现逃兵的情况。这不是好兆头。“太可怕了。”

刘振华到吸口凉气，震惊不已。“难道边疆的将领都没有主动出击，解决这群可恶的胡人吗？”

这个数字深深震撼到了刘振华，他立马质疑起守疆的将领的能力。“这我就不清楚了。”

张毅摇头，他不是神仙，文书上未曾描述的东西，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但他能够感觉出来，此时的边疆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就会支离破碎，而后胡人南下，直捣黄龙……想到这里，张毅却是神色严肃起来。突然，万花亭门口处，传来了一声惊呼，众人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来。“钱兄，你这是怎了，为何会如此模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吴浪。此刻吴浪神采飞扬，他这几日早早的就把题词之类的铭记于心，准备好好的在这诗词会上炫耀一番。没想这一进门就看到了跟独眼龙似的钱杰。“原来是吴兄，刚才出了点岔子，遭人黑手才会这样，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钱杰没有多言，毕竟被张毅这个憨子打的，太丢人。“那个黑手敢如此对待钱兄，吴某替你报复回来。”

吴浪一听，立马就脸上浮出怒意，两家世代交好，这打钱家人就等于打他吴家的脸，怎么可能忍得了。哪知道钱杰抬手，委婉的说道：“吴兄好意，钱杰感激，但不碍事的。”

“哪里的话，仗义执言，为民除害，吴浪义不容辞。”

越见钱杰不想说，这吴浪就来劲儿了。“替天行道，乃是我等文人必备才德。”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钱杰被打成这副样子，正好是促进两家关系的好时候啊。不由得说话都得瑟起来了。“这……”见吴浪如此热情，钱杰觉得这位吴家人真是好人呐……顿时眼眶注满泪水。再想到吴家有宫中贵人庇护，说不定就能杀一杀张毅的气焰，也就顺势指了指不远处正在亭台楼阁之中的一人：“施暴者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