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这字画出自谁手？”
这次该张毅纳闷，钱文宝怎么不按套路出牌，问都不问。“无须多问，这副字画笔锋刚厉，绝对出自一位大家，所以公子开价就好。”
“钱掌柜到是个聪明人，这副字画确实出自一位大家之手，这价钱嘛，就给你打个折，这个数。”
张毅伸出手来，三个指头。“三百两？”
钱文宝一听，内心肉疼，虽说这字画水平尚可，但三百两白银，买这种藉藉无名之辈的字画，能买三四百幅。犹豫之间，钱文宝准备应下张毅的三百两。哪知道，下一刻张毅摇头：“不是三百两，是三万两。”
“什么，三万两？”
“不行。”
“张公子莫要生气，这东西太贵重，我聚宝阁受不起啊。”
“可这明明就是欺负人啊，普天之下哪有一幅字画卖上三万两的。”
钟城很不爽的说道。“滚下去，别在这碍张公子的眼。”
钱文宝呵斥一声，就要赶钟城出去。张毅没说话，看着这钱文宝和钟城，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属实有些好玩。“好了，你俩也别在我面前演戏了。”
“这字画嘛，价格就是三万两，钱掌柜的，你不仔细看看着这字画上的印章？”
张毅伸出手来，指着钱掌柜拿着的字画，淡淡开口。“印章？赵？这是哪位名家？”
深深的看了一眼印章上的一个‘赵’字，钟城也是想不起哪位笔墨名家是姓赵的。钱文宝寻思半天，最终问道：“张公子，您就别打谜了，我俩愚笨，不识这字画出自谁人之手。”
“那我就给你指点一下，问你这普天之下，谁最大？”
张毅侃侃而谈，笑着问道。“谁最大，那当然是大宁皇帝……”“对，肯定是……您的意思是，出自陛下之手？”
钱文宝一惊，旋即再看那红印，赵字岂不就是大宁皇的姓氏。张毅不说，已是默然承认了。“真乃陛下真迹？”
钱文宝不信，再次问道：“公子可有证据？”
“你要不亲自去问问陛下？”
张毅不禁好笑。“张公子可别打趣老夫了，老头子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很，那陛下岂是能说见就见的。”
钱文宝对眼前的字画，还是蛮有质疑的。陛下的字画，那确实可以值万金，可前提是真迹，而非假的。“既然钱掌柜的对这东西怀有质疑，那我也不找你卖了，我去隔壁万宝楼走一走。”
说着，张毅起身就要离开。“哎哎。”
钱文宝赶紧拦下，刚想着好好聊聊，这张毅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张公子等一下啊，我这也没说不要啊。”
“这不是想辨别一下真伪嘛……”将张毅拦下，钱文宝好言相劝。“我张毅卖的东西，自然都是真货，你认为我会辱了我爹的名声？”
张毅眼神凌厉，似乎是真生气了一样。“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张公子息怒。”
钱文宝安抚了一下张毅又对钟城说道：“还不赶紧去上茶，拿洞庭毛尖，最好的那种。”
“是，掌柜的。”
钟城立马前去，这时候他知道，掌柜的是相中了这件物件。张毅坐回椅子上，神态不爽道：“钱掌柜，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你上来就质问我东西真假，当真我不会生气？”
“张公子，是老钱我愚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钱文宝一边安抚，一边再次拿起桌子上的字画，深深看了一眼道：“好东西啊，真是陛下的东西。”
“那是自然，这是陛下赏赐与我的宝贝。”
张毅大大咧咧的说道。“赏赐的宝贝……您怎么不留在府中呢？”
钱掌柜顺着话，问了一嘴。要是这东西真是陛下赏赐，张毅为何不留，如果这是从宫里偷来的……他钱文宝还真不敢收！到时候出来一个株连的大罪，他肠子悔青了都没用。“本公子不懂字画，自然就觉得没什么用处。”
张毅这时候表现的如同一个浪荡子弟，让钱文宝一时之间摸不透彻。若是真话，那三万两白银，还真是捡漏了。“张公子真是豪放。”
钱文宝刚说完，就见张毅从袖子里掏出一枚令牌。“知道这是什么？”
张毅指着手中的令牌。“这是……天子令？”
钱文宝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令牌，天子令他还是清清楚楚的，作为静城有名的富商，自然要洞悉一切关于皇家的东西。毕竟商乃下流，不入官家眼。若是再不机灵点，遇到一些身份牌子认不出，最后吃亏的是他们。“还算你有点见识。”
张毅淡淡开口，旋即说道：“这是陛下所赐，足以证明我手中的字画是真的吧。”
“足够了足够了。”
像小鸡啄米一样，钱文宝忙迭点头。能够手握天子令的人，必然是陛下赞赏之人，而且天子令如果被偷，早就悬赏通告了，张毅既然能拿出来就绝非骗人。这时，钟城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一壶上好的毛尖和一块茶饼放到了桌子上。“秦掌柜，茶到了。”
钟城给二人各倒了两杯茶。“钟子，你先下去，这里我跟张公子聊点事。”
闭上了嘴，钟城赶紧端着空盘子下去了。张毅坐在椅子上，把目光看向钱文宝。“张公子，三万两这副字画我要了。”
钱文宝毫不犹豫开口。“定了？”
张毅问了一句。“定了。”
“可以，但是我不想卖了。”
张毅却是拿起字画，收了起来。竟是不打算卖了。“啊？”
钱文宝愣在原地，根本想不通张毅为何要这样做。这时候，他有种错觉，自己好像被张毅给牵着鼻子走了。“张公子，您是觉得这价格不够高？这皇家之物，一般人可买不起啊。”
钱文宝赶紧说了一嘴，眼瞅着能有一幅可以当传家宝的字画拿到手，钱文宝自然是不甘心就让他飞了。大宁朝的宝贝，他收了不少，可是皇家的东西，他一件也没有，更何况还是大宁皇亲笔题写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