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军又气又怒，怎么张家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不是人，嘴一个比一个臭。“太师勿要生气，既然如此，你们几个先去殿外守候。”

大宁皇对几个守候在殿内的太监说道。太监们低头无声退下，从大殿侧门鱼贯而出。守在李自军身后的李庆轩自觉得也跟着一起走去门外候着。殿外，在侧门门缝的宁王还在侧耳倾听，大门冷不丁的推开，他身子一歪，一个趔趄就扑在了门柱上，差点摔倒。“哎哟，你们不长眼，不会轻推门盏吗。”

怒视着这几个从殿内走出的太监，立马跪地求饶。“滚，别来碍本王的雅兴。”

赶走这群太监，宁王再次附身贴门，想要听到殿内张毅等人的说话声。“你说吧。”

殿内，出了大宁皇几人外，再无外人。张毅目光又瞥了一眼李自军。李自军大怒：“你看老夫作甚，老夫身上有花吗。”

“……”张毅没说话，又是把目光看向大宁皇。“李太师虽与你有过节，可他对朕忠心耿耿，为大宁不辞劳苦，不会坏你救民之法的。”

大宁皇帮李自军解释了一下。要说李自军虽有自己的小心思，结党营私，但为大宁发展鞠躬尽瘁。张毅还是不放心，便又看向自己的大伯。大伯冷哼道：“他知道也无妨，今日陛下在此，他若敢搞小动作，陛下绝不会饶他。”

李自军听闻，肚子那个火气啊。“那小子就说了。”

张毅见此，也就不多讲究了，缓缓开口道：“小子手里有一批煤石，可让数十万灾民安稳过冬。”

“煤石？那东西可不能救人啊。”

张涛正一听，露出惊恐之色，赶紧说道：“张毅，煤石自古以来都是烟尘巨大，燃烧起来致人性命不乏少数，你这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啊。”

大宁皇亦是点头，张涛正说的没错，这煤石到处都有，不是什么稀罕物，但燃烧起来浓烟滚滚，根本无法取暖，甚至还有不少人因吸入浓烟而死。所以当张毅提起煤矿可救人的时候，大宁皇和张涛正都不约而同的否决。李自军听闻更是嗤之以鼻：“老夫当是什么呢，原来是想用煤石来烧，当真以为是什么好点子，可笑可笑啊。”

张毅不以为然，正色道：“陛下，小子既然说出这法子来抵抗寒冬，自然是万无一失，小子的煤没什么烟，而且能取暖。”

大宁皇眼睛微微一眯：“准。”

他不太相信张毅能弄出所谓的没有多少烟的煤石，但又有一丝期待，若天下真有少烟的煤还能取暖，今年的寒冬无数子民都将获得福音，安稳度过。李自军暗自摇头，根本不相信能有这种东西。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大殿外，黄汉忠跟着一名小太监到来，来到殿门，他将手中的一袋子东西交给了一名太监。旋即太监就双手捧着袋子恭敬地走进去。“陛下，东西已带到。”

“呈上来。”

袋子打开，大宁皇瞥了一眼袋子中黑乎乎的煤块，跟自己之前见过的基本一模一样，不过这些煤块看起来亮一些。“张毅，这就是你所说的煤块，你在欺骗朕。”

大宁皇脸色阴沉，一把将袋子扔了下去。一把黑漆漆带着些许亮洁的煤石散落一地。张毅面色不改，让太监端来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盆，而后正色道：“陛下，小子骗没骗您，您一看便知。”

说着，张毅捡起地上的煤块，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几块稍微大的煤块扔到了火盆之中。火盆中有木炭，燃烧的火苗并不是很大，但在加进去煤块之后，就被压得有点黯淡了。大宁皇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的火盆。李自军更是好笑的说道：“怎么加入煤石之后就要熄灭了？”

“张毅，你不该啊……”张涛正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中踌躇，想着带会儿该如何为张毅求饶。这欺君之罪是免不了了。哪知道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火苗忽然簇的一下就升腾了起来，煤石被点燃，火光冲天，将整个屋子的温度都拔高了几度。“这是。”

始料不及的变化，让众人都吃了一惊，而且在火苗升腾的同时，带起的烟尘也并非想象中的浓烟滚滚，似乎只有几道火苗青烟簇起，还有一股轻微刺鼻的味道伴随。“竟然没有浓烟出现，而且这温度……”这时候该李自军震惊了。真如张毅所说，这煤石能够燃烧，而且还没有非常严重的浓烟。“不敢置信，这难道是另一种煤石吗？”

张涛正惊叹不已，心中猜测张毅是否找到了一处与众不同的煤石矿场，才有这独特的煤石。张毅早已经知晓结果，很是自然的抱拳问道：“陛下，您相信小子了吗？”

“我可保二十万灾民安稳度过这个寒冬。”

张毅回答的铿锵有力，十分自信。张涛正听闻，心中焦急：“真是胡闹，夸下如此海口，如果完不成，会被陛下株连九族的。”

自己这个糊涂憨儿，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李自军则是陷入了沉思，张毅的煤石带给他一些吃惊也带给他一些希望。每年冬季的寒潮，李自军都要痛下‘杀手’的，这个‘杀手’就是拒绝数十万灾民入城，任他们在城外自生自灭。这种灭绝人性的事，他做了不少，可每一次都会受到内心的谴责，不是他不愿意救助这些灾民，而是他怕这群灾民造反，毁了静城。“好，你既敢说出这种话来，朕便信你。”

大宁皇放声大笑道：“朕本以为今年寒冬，又要死去不少无辜的灾民，却没想到能有如此机遇，让朕遇到了张毅，真是苍天有幸。”

“张太傅，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大宁皇称赞一声。张毅却是低头抱拳道：“陛下，此事并不是小子一人所为。”

大宁皇听闻，惊讶道：“这煤石还有人帮你？”

“非也，不是帮小子，而是开采者。”

“这开采者是谁，朕一定要好好认识认识。”

大宁皇欣喜，大宁能有这么多仗义之辈，实在是幸事。“就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