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
“是啊。”
唐俏儿面无表情,“所以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沈惊觉被噎得一时语塞,几秒后,鼓足勇气真诚地问:“今晚,我可以邀请你,一起赏雪吗?”
“沈总,你是鱼吗?记忆只有七秒?”
唐俏儿讶异地皱眉。“我不是。”
“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觉得合适吗?”
“总比谢晋寰合适。”
沈惊觉这话说得,酸不拉几。唐俏儿听着又觉得生气,又有些想笑,“呵,我可没这么觉得。”
“唐俏儿,我今晚不见到,不会走的。”
男人固执得不可理喻。“你不走,我今晚不会从这儿离开的。”
唐俏儿比他更倔。“唐俏儿……你要气死我吗?”
沈惊觉瞪着红了的星眸,左手不禁捂住胸口,只觉那里窒闷得难以呼吸,喉咙里都是血腥味,“你要在谢晋寰家里留宿?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唐俏儿一股心火涌上来。她背着谢晋寰走到角落,深吸了口气,声色低沉道:“沈总,上次你救了我的命,我很感谢你。但这不等于你可以以此为要挟,一再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看入冬的第一场雪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我不想!沈惊觉,我一点、一点都不想!”
唐俏儿失控地怒吼,过激的反应,把沈惊觉吓到了。谢晋寰忍不住快速走到她身后,双手轻柔地握住了她颤栗的肩。“俏俏……你怎么了?”
谢晋寰特意将唇靠近她耳畔,轻声软语。一字不落地被沈惊觉听见了!唐俏儿闭上通红的眼睛,浑身不受控地颤抖着。她脑中浮现的,是两年前的圣诞夜。那年的圣诞夜,盛京迎来了迟到的第一场雪。车祸、流血……还有她和沈惊觉的孩子,才不到两个月啊。带着几乎快要把她撕碎的痛,血淋淋地与她残忍地割裂,未曾谋面,就已永诀。而那个时候,沈惊觉在做什么?他为了他的白月光,远赴M国,只为陪她度过一个圣诞节。在她送爷爷进医院,尚未昏厥之前,她曾给沈惊觉打了一通电话。可等待她的,却只有冰冷的忙音。唐俏儿像溺水一样喘息着,痛苦如滔天巨浪,快要将她无情地吞没。忽然,她眼前一黑,娇躯失重,摇摇欲坠。“俏俏!”
谢晋寰在她倒下去的刹那,将她深深搂入怀中。幽邃而暗沉的眸,愤恨的血丝猖獗,渐渐疯狂。……沈惊觉独自站在冰天雪地里,头顶、肩上覆着一层白雪。他痴痴地等,已经做好了一宿都守在这儿的准备。忽然,别墅外的铁门开了。沈惊觉如回光返照,整个人为之一振!然而,下一秒,他的心猛然下沉。面色苍白阴沉,径直走向他的人,是谢晋寰。“俏俏呢?”
沈惊觉双拳握紧,与他激烈对视。谢晋寰推了下眼镜,唇角勾出阴冷的笑,满眼都是胜利者的倨傲,“她今晚会留宿在我家里,不会回去了,更不可能跟你赏什么雪。这会儿,已经休息了。如果你还算是个体面的人,还要点儿脸,就马上从这离开。我要回去陪她了。”
沈惊觉如遭雷劈,嗓音紧绷暗哑,“谢晋寰……你很得意吗?你能和俏儿在一起,仗着的,不过是你满腹的心机和算计!”
“是,又怎样?”
谢晋寰贪狼般狠戾的目光不遮不掩,与在唐俏儿面前判若两人,“我愿意为我爱的女人费尽心机,我问心无愧。不像某些人,当了婊X,还要立牌坊。明明骨子里是个渣男,却要在俏俏面前立狗屁深情人设。”
“谢晋寰!”
沈惊觉颤声怒吼,喉咙里的血腥味更重。“你和俏俏三年的婚姻,据我所知,你从没有一个节日是和俏俏一起度过的吧?第一年的情人节,第二年的圣诞节,还有那位金小姐的生日,你都是陪着她过的吧?”
谢晋寰戏谑地笑着,“今晚这样浪漫的日子,你也应该去找你的金小姐才对。你来找俏俏,是在羞辱她吗?”
沈惊觉脸上血色全无,胸口痛得向巨轮碾压而过。“沈惊觉,作为情敌和对手,我调查这些,只是因为我心疼俏俏,我会守护她,绝不会再让一切,重蹈覆辙。”
谢晋寰逼眼底全无笑意,冷得渗人,“滚吧,里里外外都脏了的人,根本不配留在俏俏身边。”
男人离开了,万籁俱寂。独自站在风雪里的沈惊觉就像被冰冻住了一样,长久地没有反应。突然,他猛地身子一躬,捂住了嘴。“唔——!”
他双目圆睁,只觉掌心一阵湿热。随即浓稠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与雪相融。……谢晋寰回到别墅,没有急着去看望还在昏迷中的唐俏儿。他脚步轻缓地上楼,走进书房,在电脑前调出了别墅外的监控录像。谢晋寰悠然地坐在皮椅上,本打算欣赏沈惊觉铩羽而归的惨状,却不成想,看到了更让他惊喜的一幕!只见画面中,原本强悍俊美的男人单膝跪在雪地里,呼吸吃力,满嘴腥红!是血。他在……吐血?!“哈……哈哈哈……沈惊觉,今晚你真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啊。”
谢晋寰视线不离屏幕,拿出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谢总,有何指示?”
“去查一下沈惊觉最近的身体状况,他得了什么病,或是受过什么伤,住过哪家医院,统统汇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