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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笔太监把圣旨写就,用了印,拿出来一宣读,陆淇附身施礼。
直到谢了恩退出御书房,陆淇还满脑袋都是问号。 怎么这么突然呢?从余县出发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回不去了? 不过好在离权力的中心越近,离达成心中所想也就越近,陆淇挺了挺腰板。 揣着圣旨出了门,跟随太监往回走,陆淇突然看见那边廊阴底下站着个眼熟的身影,那是锦衣卫指挥使牟斌! 陆淇想起来,昨天牟斌已经把谷大用冒进受贿、郑笃志吃空饷之事都问遍了,而锦衣卫是皇帝亲军,牟斌知道的事弘治帝必然也知道。 既如此,弘治帝还是默许了这桩案子草草了结,可见此案背后必然牵连甚广,看来这朝廷也不是天子一怒,就能清理干净的。 陆淇顿时脊背生寒,稳下了逐渐有些飘起来的心。 回到客栈,陆淇一屁股坐在小榻上,先灌一气儿冷茶,喝饱了才叫小二弄些饭菜来吃。 小二陪笑道:“不知客官想吃点什么?咱们这儿好酒好菜,南的北的飞的走的,您只管点上!”陆淇才没功夫陪他唠嗑:“来碗阳春面,快些着!”
“好嘞!”
陈银儿正把官服收拾进柜子,见她饿成这样,疑惑到: “这皇宫大内也不留你吃顿饭?听说御膳房里好吃的可多了,咱们这客栈的大师傅手艺就传自御膳房,我今早下楼听见的。”
陆淇仰躺在小榻上,摇摇头:“我哪有那功德,还能吃上御膳房的饭菜呀?不过今天倒的确是升官了。”
“升官?”
陈银儿愣了一下:“皇上封你做知县老爷了?”
“咳咳,比那高一点。”
陆淇摇着头:“今后我就是太子侍读了,陪太子读书的。”
陈银儿想了半天,她没听在相声戏文里听到过这个官职,只是从心底里由衷地为陆淇感到高兴:“真好,想不到咱们家也出了个大官呐!”
陈银儿到鹿儿灯前拜了拜:“多谢满天神佛保佑,多谢祖先保佑!”
拜完她才想起来:“那咱们以后就要留在京城了?”
“是啊。”
陈银儿脸上的喜色消去一半:“今后我们便也要远离故土,漂泊在外了。没事!咱们俩在一处,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家!”
…… 次日清晨,陆淇特意起了个早。 靠近皇城的街上铺面开的很早,大多是给赶早朝的大臣们卖早饭的,卖的也无非是一些包子馒头之类,为了尽量减少早朝上出现尿急的情况,基本不卖什么豆浆汤水。 陆淇吃过早饭,便拿着自己的腰牌到了东宫。 这个地方正在皇宫大内,在东华门内三座城门之北,因处于中线之东,故称之为东宫。 昨日小太监已经领着认过门,现在再来已经不会迷路,陆淇整了整衣裳,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施施然迈进东宫的大门。 然后伴随着“咯咯咯咯”的叫声,一只羽色鲜亮、五彩斑斓的锦鸡就从里间儿飞出来,直挺挺地扑到了她脸上。 “我勒个!”
陆淇一惊之下差点爆了句粗口,好在那锦鸡只是飞出来,并没有受惊,否则她这个“美陆郎”就要变成个大花脸了。 就听见正堂传来一个压抑着笑意的少年声音:“哎呀!你们怎的这么不小心?竟把我的锦鸡放飞了!快出去看看伤着人没有啊?”
接着便是脚步声响,在三四个太监的簇拥下,一个少年出现在门口。 只见他穿着正红织金的团龙云海缘锦袍,披一件玄黑道纹鹤氅,用珍珠簪束了发,行动间像个少年将军,英气十足。 看来这个少年就是当今弘治帝的独子,日后的正德帝,朱厚照了。 “欸?”
朱厚照见到陆淇后,脸上得意之色顿时消失无踪:“是你?你就是陆筠?!”
太监们把锦鸡抱走,困惑地在两人之间看了又看:“太子认得?”
陆淇面无表情地拱手作揖:“微臣东宫侍读陆筠,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 “陆筠,我请你吃点心。”
朱厚照从桌案底下递过来一碟样式精巧的糕饼:“我也不知你就是新侍读,只道那些老学究又给我找了个念经的,忒烦人!所以想着捉弄捉弄,你莫要怪。”
陆淇双手接过来:“微臣岂敢怪罪太子殿下。”
“不怪就好!”
朱厚照兴奋地拉着陆淇,走到桌前。
“我前日召集了兵仗局中制造火器的能工巧匠十余人,把你说的那个什么,带弹匣的火铳尽告诉了他们。”朱厚照从桌下一个汝瓷大画缸里拿出厚厚的两叠纸。
打开一看,里面画满了各种火器的草图,并附有使用方法,数据非常详细,从中可以一窥大明朝的火器水平,已经发展到了非常高超的地步。 朱厚照拉着陆淇的胳膊,两眼冒着光: “工匠只说带着弹匣不利于点火,全塞在匣子里不知怎么填弹,不如原本来得安全。该怎么改进,还请先生教我!”陆淇冷汗顺着额角留下来。 她也不知道,出去喝口茶就会遇见当朝皇帝和太子啊?这下好了,要兑现当初吹出的牛逼了,她又不是枪械专家,哪儿比得过兵仗局做了一辈子火器的老匠人? 迎着朱厚照期待的眼神,陆淇赶鸭子上架般,硬着头皮提起了笔,蘸饱了墨,在纸上画起来。 幸亏她前世喜欢玩电子游戏,以射击为主题的也玩过不少,大致上知道一些简单的枪械外观,竭力地回忆着画了几种下来。 “太子殿下,以咱们的火器水平,研究有弹匣的火铳还为时尚早,研发要一步步来。这种叫做燧发枪,不如先让兵仗局的匠人先试着造出这个来?”
陆淇把笔一放,退开两步。
朱厚照凑上来一看:“燧发枪?没听说过,来人呐,快把这些画儿拿给匠人去看!”这么一张没有任何数据和标注的画,光凭这个就要让匠人造出新式火铳来,未免有些难为人。 陆淇心里过意不去,便拉住小太监,再嘱咐了一句:“这燧发枪上要自带燧石和火镰,平时不接触,扣动扳机才会相撞,放出火星落入火药池,如此点火发射。”
这已经是陆淇搜肠刮肚,想起来的所有信息了。 “用燧石给火铳点火?”
朱厚照的眼睛越来越亮。
“如此就无需随身携带火种了,上回寇患,微臣发现敌人都冲到眼前了,部分兵卒还在吹火折子,延误军机。 固然也有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准备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火铳不好用,加上天阴潮气重,部分火药沾水失了效力。 因此若有个装填方便、击发方便、不惧风雨的火铳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