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请旨废黜她。“太子殿下。”

卫西诚惶诚恐的又鞠了一躬，“嗯。”

姜岁安沉闷地应了一声，就大步流星的往宫外而去。她知道，李殊或许有办法。……京城刚下过一场濛濛细雨，朴素低调的马车停在太傅府门前。门前小厮早就认识了姜岁安，见她一来，便拱手道：“贵客请随我来，我家主人已经等您很久了。”

李殊明面上是太子太傅，官居从一品。却只是个挂名虚职，想不想上朝都看李殊自己的心情，他大多数时候都不会上朝，反而会在午后入宫与皇帝单独议政。八角廊亭里，李殊白衣胜雪，盘膝坐在案前抚琴。琴声如泉水叮咚，却是说不出的孤独寂寥。“伤势可好些了？”

姜岁安原本沉醉在琴声中，见他突然一问，不由得愣了愣：“好多了。”

琴音突兀地戛然而止，李殊斟了一杯茶给她：“太子亲自上门，是要问治水的事么？”

“是。”

姜岁安心有点虚，上次李殊明显就是不太想管这件事，如今自己又来寻他……“李大人，本宫这几日思来想去，认为还是应该先束水攻沙，加固原有的堤坝，再修建大型水坝。可是如今国库银钱吃紧，父皇一定不会同意耗巨资的。不知你有什么办法，能说服父皇？”

她一股脑儿的把想法全说了。李殊眼尾那颗妖冶的朱砂痣微微上挑，好似在嘲笑她：“原来太子殿下是希望臣去当这个说客。”

“呃……”姜岁安捧着青瓷茶杯，心尖儿颤了颤，“我这不是想着，只有你合适嘛。”

天下谁人不知，当今皇帝和太傅李殊是忘年交，他说的话大多数时候与那圣旨无异。“不行。”

李殊收敛了笑意，淡淡拒绝了她，“或许还有成本更小，效果更好的方法。”

话音刚落，一道嘶哑的女人声音突兀出现：“太子，你怎么来了？”

白姒身着橙红锦衣，脸上却是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不过神态和嗓子倒是好了很多，看得出来人也精神了不少。“本宫与李大人要商议些事情，姒娘身体如何？”

姜岁安眼眸平静无波。这是她们在东宫时就说好了的，有第三个人在就主仆相称。白姒笑盈盈道：“多谢太子殿下挂念，李大人寻了名医为我医治嗓子，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你好好在这修养身子。”

李殊淡漠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流转，却看不出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像亲人，又像故友。这李府当白姒是客人，所以她也不拘谨，直接坐在了两人旁边：“刚刚似乎听你们说，要束水攻沙？”

“嗯。”

姜岁安点了点头，顺便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了。白姒沉吟片刻：“其实，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

“调沙调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