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安走出上书房的时候,姜彻已经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他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而且衣服上已经染红了鲜血。被两个小太监架着,满脸全是汗水。他睚眦欲裂的死死盯着姜岁安,仿佛要将她撕碎一般!姜岁安看他咬着帕子太辛苦,大发善心的帮他拿了下来。“姜岁安,你有种!”
“二弟呀,你这身板儿还挺硬实。竟然还清醒着。”
姜岁安拍了拍他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害人之心不可有,你今天遭受到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应得的!”
“滚!”
姜彻发狂的想要伸手去打姜岁安,但动作幅度一大,两个小太监架不住他,他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上,顿时痛得他面容扭曲!姜岁安满意的看着他的惨状,蹲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压低了声音说:“你只是挨了五十大板,可有许多人却因你而丧命。”
“不够,还不够啊。”
她尖锐的指甲掐着姜彻的脸,恨不得直接深深挖进去!挖个鲜血淋漓,拆了他的骨吸了他的血!女人阴森可怖的目光,终于让姜彻重回了些许理智。这还是从前那个,向来只知道忍让纵容他的大哥么?“你疯了,你不怕母妃……”“哈!”
姜岁安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几乎让她笑出眼泪。“姜彻,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她擦了擦眼角眼泪。姜彻望着她一步一步,消失在远处。这该死的,他日后一定要报仇!一雪今日之耻!*姜岁安回东宫后,又去看了看春喜。太医说还好草药使用得足够及时,只是需要他好好躺着休息几日了。她什么都不想再问,回了寝殿倒头就睡。等再次醒来时,竟已经是次日清晨,她不吃不喝睡了整整一夜。姜岁安勒令三司共同配合她调查这桩刺杀案,事关储君,底下的人也十分卖力。只不过短短两日,大理寺卿薛荣便来汇报结果。“启禀殿下。”
薛荣拱手道,“白发刺客乃是被通缉了二十多年的逃犯。他手上聚集了几十个亡命之徒。”
“这些人一直在我国境内四处流窜作案,专做烧杀抢掠和杀手的勾当。”
“他们习惯用毒蛇伤人,把凶杀案转变成意外。如果被害者发现了毒蛇,他们就会一击毙命。”
姜岁安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白发老头自己说了出来,恐怕等到次日,还会被有心之人捏造成路遇流匪。“他服用的毒药,可有线索?”
姜岁安问。薛荣微微摇头:“毒是最常见的断肠草,此物可入药治疗跌打损伤,京城各大药房均有售卖。”
“接着查。”
姜岁安头疼的闭了闭眼睛,“一定要把这条线查出来。”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一定要尽快推翻韩淑母子。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女人的怒喝声。“太子可在?”
薛荣面露尴尬,知道这里马上就有一场大战即发。“你先回去吧,这几日辛苦你了。”
姜岁安按了按眉心,果然,薛荣才刚刚出去,韩淑就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姜岁安,我儿差点被你害死了!”
韩淑面露凶光,“本宫当年能将你推上这个位置,也有的是办法将你拉下来!”
姜岁安唇瓣勾勒嗤笑:“那韩贵妃请便就是,何必还特意来东宫告知本宫。”
“你……”韩淑气得脸色铁青。她出宫礼佛三日,刚回宫就听到了姜彻被杖责五十的消息。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竟就因为这贱人,差点被活活打死!“你还有什么事么,没有的话,慢走不送。”
姜岁安敛了敛眸子,斯条慢理的饮茶。这副悠然自得的做派,更是惹恼了韩淑。哗啦——!她恼羞成怒的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顿时笔墨纸砚撒了满地!“贱人,本宫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韩淑咬牙切齿,转身就离开了书房。姜岁安慢悠悠放下了茶盏,唤来宫女收拾。她东宫大门洞开,再加上韩淑满脸怒容,不多时一定会传出太子与生母不合的消息。姜岁安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眼眶微红走出了东宫,直奔太傅府。果然如她所想,她刚走了片刻,东宫的事情就已经传了出去。“太子殿下方才被贵妃娘娘骂了一通,眼眶都红了!”
“啊?究竟为何?”
“听说啊,是禹王殿下想抢太子殿下功劳不成,反被皇上下令杖责五十大板。贵妃娘娘护子心切,便将过错怪在了太子殿下身上……”“可是太子殿下和禹王殿下不都是一母同胞么?”
“哎?确实奇怪哈,两人长得也不太像。”
……姜岁安心中还是无法放下何敏敏的事情,所以她寻了个由头,来了太傅府。太傅府的家丁早就已经熟识了姜岁安,故而也不通报,直接邀请她进去。“贵客这边请,我家先生正在书房习字。”
“有劳了。”
姜岁安客气了一句。抄手回廊对面,迎面走来一个长须老人。一身墨色锦衣,眼神中自带狠厉,恰巧与姜岁安对视。小厮见状,恭恭敬敬给那老人行礼:“何先生。”
“嗯。”
何恪之微微点头,与姜岁安擦肩而过。分明到了花甲之年,身上的肃杀之气却根本没有减弱半分。姜岁安状似无意问:“这位何先生,是何许人也?”
“哦,这是我家主子的师父。”
小厮打开了话匣子,“我家主子无父无母,是何先生收养了他。这些年,何先生在乡下庄子养病,偶尔才会来府里。”
无父无母?姜岁安心口不断起伏。她怎么感觉,此人她以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