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都过了三天,二姐姐不会真找得到那个阎神医吧?万一祖母身子好起来了,我们日后就难下手了。”
唐瑾宁关上了房门,将乔少卿这几日早出晚归的消息告诉了林棠,神色十分的不安。这谋害祖母可不是小事,反倒是林棠沉得住气。她拍了拍女儿的手,笃定道:“莫急,这丫头怕是寻神医是假,想引我们出洞倒是真。”
唐瑾宁不解道:“可是二姐姐那天给大夫们留下的方子是真的在续着祖母的命,娘你都不知道二姐姐说要找阎神医给祖母解毒的事情都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
这母女俩狼狈为奸,乔瑾宁面上各处讨好着何氏,实际上她心里跟林棠一样恨不得这个老婆子赶紧死。只有她死了,她娘才能借着恩宠坐上嫡母之位,她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府中嫡小姐。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及笄了,这些年也可以挑选个如意郎君,若是顶着个乔公府的庶女,纵使她再才华横溢,能挑选的人家总归是有限的。而心高气高的乔瑾宁早就把目光看向了皇家,自然不会甘心。“我知道,这些话是我让人特地传出去的,就是要让全城人都看着这个扬言说要找神医的二小姐实际上是个抛头露脸不着家,又办不成事的窝囊废。”
林棠娇媚的面庞上端着的是风轻云淡。她押了一口茶水,媚眼中划过一丝精光,继续说道:“再说了,咱们派去跟踪的小厮不都说这乔少卿是今日这个山头,明日那个山头,没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哪里是找人的模样,分明是有心甩开我们的人。她这是心虚,跟那个神医才扯不上关系呢。只要她在城中活动,就有百姓替我们看着她到底做了什么。”
“娘,没想到你竟然考虑得这么周全。”
听完了林棠这番的算计,乔瑾宁心中的不安终于在这一刻落地。她挽着林棠的手,满眼的佩服让林棠轻笑一声,点着她的鼻尖道:“你就放心的看着吧。想来乔少卿吊着你祖母的命就是想逼我再次出手。可是我这心呀,明着呢,这次我什么都不做,就等着看她能跟我耗多久。”
另一边,繁华的街道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商贩的呦呵声此起彼伏。乔少卿摸着腰间鼓当当的钱袋,眼底是化不开的笑意。这是她找乔忠事先要来的银子,是请阎神医出山的诊金。这可惜这几日都被她花在自己的吃食上了。能在外头吃饱饭又不被奴隶的日子可谓是跟神仙一般,只可惜这日子才过了两日,只要她一回府,乔忠就会上赶着问她寻找神医的结果。乔少卿心中嗤笑一声。什么狗屁神医,那对她来说是折磨了她五年痛不欲生恶人。出山是不可能出山了,那老东西早就死在了自己的手下。乔少卿回想往事,眼底沁着一股寒意和阴狠,久久不散,直到她走到京城最大的药房时,才收敛了情绪。“掌柜的,麻烦替我按着这两张方子抓药。”
乔少卿从怀里取出两张方子,轻笑着叮嘱道:“无需担心银两,全部记在乔公府的账面上便可。”
她依旧还是穿着那一身粗布衣裳,那掌柜一开始还以为是个穷人不愿接待,没想到在听到“乔公府”三个字时就立刻迎了上来。他端详道:“诶?您不会就是那位要找阎神医的乔二小姐吧?”
乔少卿一愣,心中可恶起林棠传播她找阎神医消息一事。一来,她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自己与阎神医有牵连,二来,那阎神医树大招风,不仅有无数的追捧者,江湖上的仇家也不少,乔少卿生怕自己成为了靶子,惹祸上身。如今托林棠的福,她是避不开了。乔少卿只能咬牙道:“正是。”
“那乔二小姐,你真能找到那神医吗?”
掌柜的眼中冒出了崇拜的星星。阎医生对他们而言那可是顶峰一样的人物,做梦都希望见偶像一眼的那种。乔少卿眼中一冷,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掌柜的,你还做不做我的生意?”
“做做做。乔小姐,您要是见到神医了,能不能帮我捎句话说是城中百草堂的掌柜对他十分的钦佩,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掌柜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看着两张方子,突然愣怔道:“这两张方子是治什么的,好奇怪啊。”
乔少卿心中一沉,连忙换上一幅纯真无害的面孔笑道:“掌柜的,你要是赶紧替我抓好药了,等我见到了阎神医,我定是会向他多说说你。”
掌柜一听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偶像,便顾不得多想亲自去准备了。乔少卿这才安下心,庆幸道:幸好我将这两张方子各自的草药都给混了。她给的两张方子里,一贴是自己的,一贴是祖母的。祖母的是为了给乔忠交差,是一副解药,而她自己的那一份则是为了压制不日后因为葵水会引起体内毒素紊乱的草药,不过这是一份十成十的毒药!乔少卿的毒丝在这世间无药可医,只能用更强劲更霸道的毒,以毒攻毒得以续命。然而这终究是条死路,若是毒素过强,她会先把自己给毒死,若是毒素太弱,她则会被体内原有的毒给毒死,要是这两者刚刚好达到平衡,那她体内便又多了一重毒,下一次压制就多一重难度。难道我终究逃不过被毒死的命运吗?乔少卿一想到毒发的痛苦,牙齿就不由得打颤。她还不能死,得先保下性命才能报复乔公府。所以这也是她出府最大的事情。只是她不能光明正大的索取毒药,只能要一些原材料自己制作,好在这掌柜看不出这方子的最终目的。不过这二姨娘可还真是有本事,到现在真就什么动静都没了。不能再拖了,总得像个办法逼她着急起来才是……乔少卿提着满当当的药材准备回府时,就发现这路上有人在跟踪自己。她连忙加快脚步,最终还是那人沉不住气,中气十足的呵道:“站住!”
乔少卿转头,那人却是先恭敬的抱拳道:“你就是乔二小姐吧,我们太子殿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