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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以君把人捞了上来。 却发现这孩子出于一种“老子社死没脸见人的状态”。 颇为理解的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表示这在筑基期不会御剑飞行是正常的。 南门樾这种前脚刚刚筑基的,肯定是完全没有飞行经验的。 “之前我还想带你呢,看你自信满满的上了飞剑……” 段以君是准备看笑话的。 身为师叔,总得成全一下门下弟子的完美人生。 没撞过山壁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没坠过飞剑的人生更是不完美的。 然而南门樾表现相当让人惊艳。 飞得那个叫四平八稳。 至少证明了,他在飞行上,是千年难遇的绝世天才。 要不是宗门没有什么御剑飞行大赛。 现在的剧情,妥妥应该是,自己把人推荐报名,众人嘲笑筑基菜鸟就来参加。 然后南门樾一鸣惊人,获得第一名的大奖,展开开挂人生第一步。 不过才到一半人就掉下去了。 段以君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 这难道是……害羞了? 嗯,有可能。 虽然他习惯性按照修为和辈分,叫人家孩子。 实际上他都三十多了。 去掉入定的岁月,那也不小了。 情窦初开完全有可能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自己的胡诌吓到了。 如果人家是正常的师徒情谊,并且对师父很敬重。 自己这么说是有点不太好。 “师叔,我对师父完全只有【尊敬】,并没有任何想法。”南门樾被救回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自证清白! 那焦急的语气,那紧张的姿态,似乎晚说一步,就会有天大麻烦。 刚准备道歉的段以君:? 这反应…… 所以还是戳中心思的害羞吗? 嗯……好像更符合人设了啊。 “哦~~懂。师叔懂,我不提。刚刚这么说,也是为了缓和你的紧张。”
南门樾:……你的信任能不能别那么敷衍!!! “师叔,你为何会说我与师父般配?哪里般配?”
哪里般配?我改!! 南门樾甚至瞬间想到了修真界几个彻底改变容貌的办法。 这些法术和药物都带有一定的危险性和副作用。 但是想到若是能和湛为墨划清界限,他又觉得不是不能接受。 “就是……感觉配。”
人设配,你不懂。
南门樾:………… “到了。”落在主峰上后,倒是段以君先紧张了起来。 “你已经不小了,事情的重要性,你应该懂。无论如何,若是选了,之后很难再改了。对于你来说,关乎性命。而且,这次的选择,没有任何人能帮你。”
才说完,段以君就觉得自己是个不讲道理的双标家长。 一会儿说人家还小。 一会儿说人家已经不小了。 薛定谔的年龄,完全取决于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现在完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 当段以君带着南门樾跨入大殿的时候。 就见到了比他之前更加夸张的,前所未有的阵仗。 段以君跨门槛的脚步都凝滞了一秒。 倒是南门樾本人,在一个深呼吸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段以君后,淡定自若的走入大殿。 “不肖弟子南门樾,见过宗主,诸位太上长老、长老、峰主。”
沉着冷静,气息坚韧,仪态规整,仙姿初具。 玄元宗普通的弟子长袍,让南门樾穿出了一种仙门子弟模仿标准的飘逸和肃穆。 让人看着就是一个正派的好孩子。 段以君觉得如果好感度有具现。 现在诸位长老们头上应该是一连串的UP+。 然而接下来的剧情更加让大家意外。 本以为南门樾会苦思冥想很久,认真听完所有权衡利弊后再做出选择。 没想到他倒是很快的进行了抉择。 “晚辈选择参商剑的剑气压制。”
“唉??”
这个回答可真是让大家惊讶了。 玄元宗能作为三大修真门派之一。 底蕴自然是一等一的。 其中一项底蕴,就是参商剑。 别看名字一般,也不够霸气,但是那是真正的仙器。 是上届赐下来,给玄元宗压箱底的。 真正的仙器,自然不是他们这群没飞升的能用的,一旦动用,就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乍一看,这仙器似乎除了震慑和绝地反击一点用都没有。 其实也不然,还是能有其他作用的。 仙器散发的剑气和威压,都能有助于宗门弟子修炼意志磨炼道心。 不过这份福利不是谁都能用的。 宗门内绝大多数弟子,都不一定知道宗门内有仙器。 仙器的剑气来压制魔体,就是玄元宗的方法之一。 优点:管用,好使,没有断档风险。金丹之后,若是找到其他更好的方法,能够切换平替。 缺点:痛苦,贼啦贼啦的疼。 这是所有选项中体感最痛苦的一项了。 而且这疼痛是随着你的修为增加而增加的。 白文昂还以为师弟没有在路上说清楚。 又重新说了一遍仙器压制的缺陷。 “弟子明白,但是……我已经感受过魔体的威力了。些许疼痛,对我来说,不是坏事。”
上辈子他足足感受了好几百年,直到元婴期的时候,心性稳固了不少后,偶然得到一个佛门至宝当了平替。 这才摆脱了仙器剑气凌虐的痛苦。 但是平心而论,两者体验下来,竟然还是仙器给力。 佛门的至宝就像是个温柔的母亲,不停的安抚魔体肆虐的暴动和骚乱。 自家的仙剑,更加暴躁一点,直接武力镇压魔体,不听话?那就再打一次。 疼是疼了些,但是效果好啊。 当年他就想着要换回去了。 只不过随着修为的增高,他需要出门的时间越来越多,闭关时间也越来越长。 虽然这种情况很少,剑气也耐用。 可还是有一次出现了,剑气耗尽,差点无法及时回宗门的情况。 再者,他比较在乎自己在湛为墨心目中的形象。 不想给师父留下个他有受虐倾向的印象,也就没有再提。 他的这句在宗门其他长辈们听来。 南门樾是在说,自己刚刚跨入筑基,就被心魔骚扰的不轻,于是选了最稳妥的一种。 哪怕疼一些也无所谓了。 南门樾选得坚决,宗门长辈在欣赏的同时,却也不能放任后辈小孩胡来。 年纪轻轻的,就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抗。 而且剑气只能压制魔体产生的魔气和魔气导致的心魔,但是却不能压制自己产生的心魔。 道心不坚,走火入魔。 这时候仙剑的剑气是不会压制的,反而是…… “会绞杀我,对吗?”
南门樾当然知道这一点,因为当年这条路,是湛为墨为他选的。 可如今在看来。 湛为墨根本没有考虑任何利弊,也不是对南门樾的信任。 他单纯的就是考虑最稳妥的一种。 若是南门樾自己没有经得住心魔诱惑入魔。 剑气直接绞碎了他,干净利索。 若是外面有魔道高手看中他。 仙器的剑气不是那么容易拔出的,哪怕有魔道高手拔除,宗门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总之,南门樾入魔带来的危机会降到最低。 不会影响他的名誉。 那时候的他只沉浸在,剑气效果的诸多优点上,半点都没有怀疑湛为墨的其他用心,只是天真的觉得,师父那是绝对相信自己。 是师父对自己真的是太了解了。 南门樾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魔体,但是善良的养父母,和平温暖的童年,让他对魔道一点好感都没有。 入了玄元宗修炼后,南门樾可以说有一颗十分坚定的飞升成仙的心。 入魔有什么好的? 如果说走堂堂在正道,飞升的概率是那十万分之一。 那么魔道飞升,千万分之一都算是多的。 本世界有记载一来,少说都有上百万年了,魔道飞升的人两只手就能数完。 他能做道门的天才,他能堂堂正正飞升的,他相信自己的资质和悟性,更相信每每绝处逢生的气运。 随着仙剑剑气压制的痛苦,南门樾的道心反而越来越坚定了。 他就是要成为第二个九秘天尊。 他就是要以正道天才的身份,堂堂正正的飞升。 直到被挚爱诬陷,逐出师门。 在感情和道途两方面被斩断了后路,这才一念入魔。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他有信心,这次绝对能走完上辈子错过的路。 魔体算什么! 老子绝不入魔! “诸位师叔师祖,我明白宗门此刻保下我的压力,我也有……绝不后退的决心。”
“好!”
其中一个长老猛拍了大腿。 “哈哈哈哈,我们剑修就该有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南门樾:他未来的本命法宝是刀…… 没关系没关系,刀也能一往无前。 确定了南门樾的选择之后,不少长老们都放下心了。 转身离开。 接下就是宗主的事情了。 段以君本来也想走的。 可刚想转身,被拉了一下衣袖。 转身看过去,发现是南门樾。 而南门樾仿佛不知道自己动了一样,愣了一下后,猛然收回手,脸颊微红。 段以君:这孩子,还是害怕的吧。 于是果断厚着脸皮陪着南门樾一起过去。 他也是玄元宗的人啊,还没见过仙剑呢,宗主是他亲师兄,他看一眼怎么了。 南门樾:^_^ 师叔果然是面善心软,和那个谁完全不一样。 等会儿要不要装得痛苦一点,然后往师叔这边倒一下? 极度痛苦之下,弄皱了师叔的衣服什么的,之后就有理由去隔壁峰定期道歉了。 扫了一眼段以君身上霓裳阁出品的高级仙袍。 南门樾:…… 差点忘记了,师叔是出身“名门”,是标准的小土豪,和湛为墨不一样。 这衣服绝对不是他一个筑基期抓几下能弄皱的。 那就用感谢当借口好了。 南门樾打定主意要和真正的恩人搞好关系。 那必须抓紧一切机会增加关系网的黏连度,光是邻居怎么行。 上辈子,他就没和周围任何邻居有什么交集。 师弟要跟着,白文昂自然没什么意见。 仙剑所在地并不是绝密。 而且段以君看南门樾是小孩。 在师兄眼里看来,金丹期的师弟和筑基期的南门樾都是小孩。 接下来……挺疼的。 小孩需要小孩安抚。 没毛病。 三人走过了重重机关,来到了存放仙剑的地方。 里面有两位渡劫期的太上长老常年驻守。 百丈高的大门上,印着重重阵法,白文昂施展了很复杂的结印,厚重的石门才缓缓的打开。 段以君忍不住身体向前探了探。 就看到一柄飞剑擦着他的耳边向外冲。 然后被无形的阵法给束缚住,最后只能骂骂咧咧的往回飞。 嗯嗯嗯??? 骂骂咧咧?? 段以君看着从外面飞回来,龟速挪动回房间的飞剑。 “仙剑有器灵了?”
“没,还差一口气。”
不过显然已经有自己的脾气了。
“看出来了。”脾气不小。
但是挺活泼啊,而且表达十分清晰,那嗡嗡嗡的声音传递到了段以君耳朵里,竟然能脑补出不少国骂。 “器灵不是这么容易能孕育出来的,否则沧海天尊也不会把自己的佩剑下放到了修仙界。”除了是给自己宗门撑腰外。 也是希望爱剑能在它的诞生地孕育出真正的自我。 两位太上长老,看着飞剑回来。 一个用灵气浓度极高的清泉擦拭剑身。 一个用法力孕养飞剑。 换算一下的话,就是自家宝贝孙子回来了,一个喂饭,一个洗澡。 和带小孩似的。 嘴里还得连哄带骗。 宝贝啊,外面都是坏人,咱们不出去哦,乖。 咔嚓咔嚓。 某种关于仙剑的高大上滤镜自动崩裂,碎裂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