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这样形容现代人，不由得乐了，“京城纨绔，一听就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惜离得远，不然也能仰慕一下。”

“他是蒋先生的哥哥，叫秦哲羽。”

她语气轻松平静，却像一枚炸弹投进了水里，魏希和凌馨皆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她们对蒋昱琛很熟悉，对他的家人却十分陌生，陌生到心存疑虑却不敢问，现在杜辛辰说认得蒋昱琛的哥哥，哥哥却姓秦？一听就是个非常有故事的家庭。魏希小学就认得蒋昱琛，但对他的家人一无所知，她和周宇博私下里臆造过一个故事，大概就是蒋昱琛小时侯，父母双亡，他由严厉孤僻的爷爷抚养长大，所以养成了他孤僻冷淡的性格，后来爷爷走了，就剩下他自己了，蒋昱琛从来不提他的家人，她也识趣的不问，免得触及他的伤疤。周宇博对这个故事的理解有一点小小的不同，他认为蒋昱琛有亲人，但不是直系亲属，他们窥视蒋昱琛的财产，所以蒋昱琛和他们断了来往。他们虽然不问，心里其实也是很好奇的。现在杜辛辰带来了蒋昱琛家人的消息，魏希和凌馨自然是疯狂八卦，围着杜辛辰问东问西，杜辛辰便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她们，说蒋昱琛的母亲是个高贵优雅又和蔼的女人，还告诉她们，蒋昱琛跟母亲姓，他哥哥跟父亲姓秦，兄弟俩个同父异母。至于蒋昱琛为什么不和家人来往，杜辛辰也不是太清楚，只用与家人不和来概括。秦哲羽告诉她那些关于蒋昱琛的事，她只字不提，从感情上来说，她爱慕蒋昱琛，不相信也不愿意相意秦哲羽说的那些是真的。魏希和凌馨听完，面面相觑，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不好，她们可以理解，但是亲生母生跟继儿子的关系比亲儿子好，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吃完饭，她们和杜辛辰分了手，回到魏希的小公寓，两个人就这个问题讨论了许久，最终也没能得出一个结论，特别是凌馨，她和父亲的关系那样好，总觉得天底的父母和子女关系都是亲密无间的，可为什么到蒋昱琛这里就有些不合常规了？她知道自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怕回去忍不住问蒋昱琛这些事让他不高兴，索性晚上就住在魏希这里，第二天吃完中饭才回去，半路上接到舅奶奶的电话，又去了趟凌家老宅。老城区过年的气氛很浓厚，家家户户都挂了红灯笼，贴了对联，有些人家还新刷了墙和门窗，白墙黑瓦，绿格的窗，朱红的门，一路走过去，焕然一新，有种新年新气象的感觉。舅奶奶手巧，会做许多过年吃的传统食物，熟悉的味道让凌馨想起了小时侯在老宅过年的情景，那时侯她年纪小贪玩，只知道和凌梦琪追追跑跑的疯玩，现在倒觉得炸年货挺好玩的，一个下午都呆在厨房里，帮老太太打下手，弄了一身的面粉。这天晚上，她没有回去，因为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她得在奶奶家吃中饭，省得跑来跑去的。她这厢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那厢蒋昱琛独自在家空虚寂寞冷。今年他特意提前两天放假，想多一点时间来陪凌馨，没想到小姑娘压根不领情，把他丢在家里，自己跑出去快活了，他有种被冷落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几乎贯穿了他的童年，后来懂事了，他对身边的人再也没有过期待，因为知道不期待就不会失望，没想到绕了一个大圈，他又找回了曾经的感觉，这让他感觉不太爽。他希望凌馨对这里有归属感，当成真正的家，而不是一个寄住的地方。但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不会打电话催她，也不会暗示昌婶打电话，他觉得昌婶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没有以前聪明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往外说，有时侯弄得他下不来台。第二天下午，凌馨回来了，比他想像中回得早，当时他在三楼看书，听到凌馨在楼底下大呼小叫，声音传上来，他的心情无端端就好起来，整个人都松驰了，手里的书再没有翻动过，他的注意力全在楼下。尽管他已经是个非常成熟的男人，此刻却莫名有了点孩子气，不肯下楼，非得凌馨在楼下叫他一声，或是她上楼来，才肯和解。十分钟后，凌馨上楼了，推开门拖长了声音叫他，“蒋先生——”蒋昱琛放下书，“你在楼下叫什么呢，那么大声。”

“我奶奶给了我好多年货，我让昌婶收起来，都是舅奶奶和奶奶做的，我小时侯过年的时侯常吃，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比外头买的好吃多了。呆会你也尝尝。”

“奶奶家吃饭热闹吗？”

“还行吧，奶奶，叔叔，舅奶奶，还有舅奶奶的儿子一家人，要是梦琪姐和婶婶也在就更热闹了。”

“你喜欢很多人一起过年？”

“也不是，爸爸和老宅断了来往后，过年的时侯就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也挺好。”

凌馨拍拍蒋昱琛的肩，开玩笑说，“现在轮到我们俩个相依为命了。”

蒋昱琛弯唇笑，他喜欢相依为命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