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婷没来上课,到了中午时,学校教务处的人来找秀儿。秀儿到了教务处的时候,校长,班主任罗秀娟,田蕊和刘娜都在。却唯独没有温婷。“秀儿同学,昨天是怎么回事?”
这位是新上任的副校长。他以前也是学校的老师,所以自然知道原本的那位校长是为了什么下去的。因此,对待秀儿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校长,您是说温婷的洗发精吗?我没做什么,就是找到了拿走洗发精的同学。”
秀儿没有用偷这个字眼。一来是同情刘艳,二来也是因为,刘艳已经这个样子了,没必要落井下石。尽管他们的宿舍楼不高,刘艳又是从三层跳下去的,估计不会死,可搞不好就是要坐轮椅的。校长又详细的了解了一下情况。“也就是说,秀儿找到了拿走温婷洗发精的人,就是刘艳!”
“刘艳承认了!但是秀儿没有指责她,还把自己的洗发精给了她。”
“之后温婷回来,知道自己的洗发精被刘艳拿走的,去找她理论,还怒斥了她,刘艳忍受不了,便跳楼了,是吗?”
校长重复了事件的经过。几人纷纷点头。秀儿皱了皱眉头,没吭声!她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最后,校长把她们都送了出去。几个学生各自回去了。秀儿还是感觉有些不对,下课后,秀儿找冬天说了这事。“哥,你帮我想想,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冬天默了默:“应该是学校想要逃避责任。”
秀儿皱眉:“怎么意思!”
冬天说道:“刘艳拿走了温婷的洗发精,不告而拿,视为偷窃。”
“其实,刘艳是因为温婷的辱骂而跳楼的,可若是学校咬住了是刘艳偷东西在前,温婷去质问,而没有说出辱骂这样的细节,那么错的就是刘艳。”
“刘艳就是畏罪自杀!”
“所以,‘去找她理论’,‘怒斥了她’,‘刘艳忍受不了’,这样的词汇,便会让整个案件的性质发生了转变!”
“原本刘艳是因为温婷的辱骂,是因为不堪受辱自杀。现在就变成了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而畏罪自杀!”
秀儿了:“为什么会这样!”
冬天轻叹:“这就是一个字,在司法解释里造成的天差地别了!”
“中华的文字,博大精深啊!”
秀儿咬着唇,气得全身发抖。“那,刘艳这一跳不是把自己给毁了。”
冬天点头:“就算她活下来,这一辈子都会活在这个阴影中的。”
“而且,一中怕是没法读下去了。”
秀儿沉默了。第二天,消息传来,刘艳经过抢救,保住了性命。只是,今后怕是要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了,她摔断了脊柱,下半身瘫痪!得知这个消息,秀儿更加沉默。晚上放学后,秀儿对冬天说:“我们去看看她吧。然后回家和妈妈说捐献骨髓的事。”
今天是周末了,刚好回去可以问问林月。冬天答应了。医院里,秀儿来的时候,刘艳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屋子里一共五张床,别的病人也大多是摔伤,他们都有亲人朋友在,热热闹闹的。但是刘艳的床头,却冷冷清清。看到秀儿来了,刘艳很意外。“你怎么来了!”秀儿笑了笑,将手里的罐头网兜放在了床头柜上。“来看看你,你怎么那么傻,那个疯子你理睬她做什么!”
秀儿这是由衷之言。刘艳咬了咬唇:“我不是因为她才……”秀儿皱眉。刘艳说:“其实,我只是那一刻感觉到了绝望而已。”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真的……”说着,她看向了窗外,泪水迷蒙了双眼。秀儿默了默,忽然说道:“我也是农村来的,我记得六年前,家里很穷,妈妈为了让我们活下去,带着我们去挖老鼠洞。”
“那时候,我也怯怯的问妈妈:老鼠洞,很脏吧!还会有鼠疫的!”
“记得,那个时候妈妈一边挖,一边顺口说了一句:那又如何,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加重要。”
“知道么,如果是我,我不会选择跳楼,我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揍温婷。就算要死,我也是抱着她一起跳下去,然后让她在下面给我垫背。”
刘艳微愣!秀儿继续说道:“只有弱者才会逃避。”
刘艳愣了愣,片刻后,忽然问道:“你以前的性格也是这样吗?”
秀儿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