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块砖,再往右数第七块砖,往西第九块砖下面的几张银票我一并带走应个急。”
温御没走成。郑钧起身掀起被子,走下床榻行到桌边点燃烛灯,乖乖坐在对面,“侯爷怎么会知道我的棺材本儿藏在那里?”
温御瞧了眼郑钧,“你也不瞧瞧自己是谁带出来的兵,我的棺材本藏哪儿,你的八成就藏在哪儿。”
郑钧无话可说,草率了。“侯爷这么晚不睡,有事?”
郑钧要相信温御能走,那他就是个傻子。温御将两个咸鸭蛋搁到桌上,“可能是老了,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郑钧懂,直接起身从床底下拿出一坛竹叶青。不止一坛,上次他回城买酒赶上那日大降价,买的越多越便宜,他直接买了二十坛备在床底下。“陪本侯喝两杯。”
温御将桌上其中一个咸鸭蛋推给郑钧,声音中略显沧桑。郑钧看着那枚咸鸭蛋,一时愣住。但凡是跟过温御的兵,谁不知道温御这辈子最喜欢吃咸鸭蛋,能从他嘴里抠出咸鸭蛋的人迄今为止不超过三个人!楚歆,温若萱,温宛。郑钧看向温御,“侯爷有心事?”
其实不问,郑钧也知道。这么多年,哪怕当年被困汜水九死一生,他家侯爷都没睡不着觉。怕是有大事。郑钧倒酒,恭敬端到温御面前。“郑钧啊,本侯有些不记得,我救过你几次?”
温御接过酒杯,扬眉看过去。行军打仗就是那般,辗转奔波,风餐露宿,拼杀战场哪有仁慈可讲,断臂残肢,尸骨如山。郑钧细数,“汜水一战,平薛谷一战,淮南寒峰山一战,侯爷一共救过属下三次,若无侯爷,属下早已青山埋骨,怕是连个断碑残垣都没有。”
郑钧血性,提及往事眼眶骤红,声音哽咽。他抬杯,“属下敬侯爷!”
温御没与之撞杯,而是拿过那杯酒倒回坛里。“郑钧啊!”
“属下在!”
“去睡吧!”
温御拎着酒,又从郑钧手里拿回那枚咸鸭蛋,起身走出营帐。郑钧,“……”他这一身澎湃的热血还没凉,不喝了?郑钧本想跟着温御一起出去,奈何温御两个白眼翻过来,他就怂了。离开军营,温御没有回主营帐,而是拎着一坛酒去了校场望台。天高地阔,目不能及。温御独自坐在望台上,将酒搁在旁边,慢慢用手拨鸭蛋壳。银发似霜,身如苍松挺拔,气势刚健,眉下一双鹰目如炬。温御随身带着挖鸭蛋的小勺,他拿出来,挖一口搁进嘴里,抿抿。臭的刚刚好。他拿起酒坛,仰头倒灌一口。烈酒入腹,那股火辣辣的感觉自喉咙一直滑到肺腑。深夜幽凉,他心里却似燃起一团烈火,烧的身上血液沸腾。温御仰望夜幕苍穹上那轮如钩弯月,想到先帝曾与他说过的一句话。‘温御啊,朕觉得当将军要有五个条件,像牛一样壮,像猪一样懒,像狐狸一样狡猾,像猴子一样精明,像孟婆一样有魅力!’‘孟婆很有魅力?’‘有啊!朕问你,这上穷碧落下黄泉,哪个男人能拒绝孟婆汤?’往事历历在目,温御只觉有什么东西从喉咙涌上来,如鲠在喉。他重新举起酒坛,手背青筋鼓起,眼眶湿润。为将军者,勇智皆是破敌之道。忠,才是自存之道。先帝,末将奉旨。逆天……离开天牢的马车里,宋相言跟温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卫开元可能不冤。”
温宛说话时,不禁抬手捂住胸口。玉还在。宋相言也没想到从地牢被他接到天牢的卫开元都快赶上神偷了!要说他在伯乐坊没动手脚,他是不信。“县主着不着急回府?”
宋相言心生一念,狐疑看向温宛。温宛摇头。一般来说,跟着宋小王爷有肉吃。“去靖坊!”
宋相言告诉温宛,那日分析过卫开元身上的秘密之后他的确派人去查,可除了他娘是在靖坊卖豆腐的,其余什么都没查到。温宛不解,“那我们去靖坊做什么?”
“找他娘买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