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一是他娘。鉴于自小对有学识女子的尊重跟隐隐的忌惮,宋相言对沈宁的态度也很尊敬。“羽诺郡主不必客气,坐。”
戚沫曦见沈宁落座,她撇撇嘴也跟着坐下来。沈宁带了食盒,里面装的是东市如意坊的糕点,极有名。“听说小王爷受伤,我与沫曦也不知道小王爷喜欢什么,便带些糕点过来。”
沈宁将糕点端出来,随手将食盒搁到脚下。戚沫曦仿佛嘴不会呼吸了一样,鼻子里往外喷气,“跟我没关系,都是沈宁出的钱。”
这就是宋相言经常‘教育’戚枫的一句话,妹不如媳。瞧瞧人家沈宁,为戚枫出钱出力,再看看戚沫曦,那副生怕自己不给戚枫穿小鞋的样子,鼻孔朝天,下巴恨不能搥到他脸上。“郡主客气。”
宋相言不理戚沫曦,浅声道。“小王爷伤哪里了?”
沈宁忧心看过去,美如蝶羽的眸微微闪动。宋相言指了指自己胳膊,“划了一道小口,不碍事。”
沈宁视线随之过去,“我能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就划一道小口又没断,放心,我哥说宫里御医都来了三拨!”
戚沫曦十分嫌弃瞥向宋相言,转尔想拉沈宁,“去找我哥啊!”
沈宁面露难色。宋相言见状,这种事自然不该女子主动,“你们两个坐,本小王叫人把戚枫找过来。”
沈宁只是笑笑没说话,戚沫曦直接瞪一眼,“就知道折腾我哥!”
宋相言呵呵,不与精神病论长短是修养。片刻戚枫进来,看到眼前场景心中了然。“哥,过来坐!”
戚沫曦见到戚枫,直接起身拉他坐到沈宁旁边。戚枫拨开戚沫曦的手,“小王爷叫微臣过来有事?”
“前堂无案,羽诺郡主刚好送些糕点过来,坐下一起吃。”
宋相言拿戚枫当挚友,自然希望能促成这段姻缘。戚枫身在局外看的透,那糕点不是给他吃的。“微臣刚好要走趟天牢,你们聊。”
戚枫拱手,转身要走时脑袋被戚沫曦狠狠敲打一下。那疼的,宋相言都跟着捂脑袋。“哥!大理寺卿叫你吃糕点,你作为大理寺少卿是不是不听话?”
方桌对面,宋相言挑挑眉梢,现在倒知道他是谁了。“戚少卿过来坐,糕点买的多。”
沈宁是聪明人,这种场合再争吵下去只会陷入尴尬。戚枫亦是聪明人,糕点买的多,他可以吃多余的那部分。四人围在桌前,各有心思……这厢温宛带着萧臣在金禧楼大吃一顿,彼时尴尬一扫而空。离开时温宛居然又给了钱,玉布衣不要都不行。这种行为使得玉布衣严重怀疑温宛要跟他断绝关系。温宛一路将萧臣送回到魏王府,亲自指导且看着萧臣迈过火盆,又千叮万嘱一定要用柚子叶煮的水洗澡,这才安心回到御南侯府。不想才入墨园,她就得到一个天大的消息。祖父回来了。晚膳设在锦堂,东西两院的人都被温御叫过去。桌上温御说了两件事,第一件关乎温弦婚事。“弦儿,以你的身份嫁到宰相府算是下嫁,若然嫁过去他们有人敢欺负你,随时回来找祖父,我给你作主。”
温御知道圣旨的事,此番回来亦有这个原因。温弦起身施礼,恭敬乖巧,“弦儿谢祖父。”
“谨儒谢父亲。”
温谨儒开口时,李氏眉眼欢喜发自内心感激。先是温若萱在皇上面前请旨,老爷子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积聚多年的怨恨渐渐淡去,“儿媳谢父亲。”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温御又道,“君庭的事我与郑钧商量过,那孩子在無逸斋表现出色,担个副将绰绰有余。”
李氏之前听温宛提过此事,可这会儿话从温御嘴里说出来,必是板上钉钉。“谢父亲!”
李氏高兴不已。不多时,西院三口吃完,一起退出锦堂。堂内没有外人,温御瞧了眼自己孙女,“祖父听说你一整天都与魏王在一起?”
温宛没太在意,“魏王从天牢里出来,宛儿带他去去晦气。”
“以后,你离魏王远些。”
温御突兀开口,惹温宛满脸惊诧,“为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这简直是棒打鸳鸯最经典语录。“咦?宛儿一直都在魏王手底下历练,祖父不知道?”
温宛震惊看过去。温御皱眉,“郑钧给你找的是魏王?”
温宛睁大眼睛看向祖父,点头之余有些不相信祖父不知道这件事。“他怎么敢给你找个男校尉!”
温御大怒拍桌。温宛大惊,“羽林营里有女校尉?”
温御,“……”事已至此,先吃饭罢。夜已深,魏王府主卧隔间有水声哗啦响起。这是卓幽煮的第七锅柚子叶。他也不知道温县主是不是故意的,既然一锅只能煮七片柚子叶,那为何要买一筐?七七四十九片柚子叶,他整整煮了七锅。他累点儿没关系,可主人为了等这七锅水都泡俩时辰了。手泡皱皱的!萧臣半身浸在水里,麦色肌肤有水珠滚下来,隐隐有光泽流动。他靠在木桶微阖双目,在雾白中静默无声,青丝沾水湿漉漉落在胸前精壮紧实的肌里上,诱惑至极。直到卓幽把最后一桶水倒进来。“卓幽。”
萧臣睁开眼睛,雾霭中卓幽看不清主人的眼睛,“属下在。”
见萧臣不开口,卓幽意会,“回主人,属下从黄泉界打听到杨肃正妻卫婧是郢都富商卫伯独女,而卫府乃是隐藏的神偷世家,祖辈相传到卫伯这一代是三十七任,第三十八任是卫婧,可奇怪的是,属下亲眼看到卫林娘与卫婧长的一模一样,而且……”萧臣沉声打断,“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上茅厕还正常?”
卓幽,“……正常。”
“那本王就打到你不正常-”最后一桶柚子水,卓幽忘了兑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