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真。他要破阵!黑白相阵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阵法,更何况顾老将军早将十式破阵法逐一教给宋相言,破阵要领在宋相言脑子里记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嗯,信心有了。“乾上艮下,由坤破阵!从西方出!”
“乾上艮下,由坤破阵!从西方出!”
就在温宛看出阵眼高喝破阵口诀时,宋相言亦喝出同样口诀!外围,温宛暗惊。她原以为宋相言被困在阵里是因为不晓得如何破阵,可刚刚那口诀绝对正确。哎我去!温宛正思考时,眼睁睁看着宋相言的身子朝坎位疯狂倾斜!阵内发出嗤的声响,木剑直抵宋相言脖颈,扎的那叫一个狠!“那是坎……”温宛都来不及吃惊,宋相言脚下走位完全偏移到正南方向。什么情况?“小王爷西啊!”
温宛情急之下喊出声。宋相言这才看到站在圈外的温宛,“这就是西啊!”
木剑再袭,如拍岸击海重重落至宋相言后背,无刃不代表无痛,四位男子皆是高手,哪怕一成力也足以让宋相言吃尽苦头。温宛由衷感慨,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它在给了宋相言无尽智慧的同时,亦给了他不协调的身体跟无比清奇的方向感。这可咋整!温宛急的狠拍大腿,方向不分可由左右代替,顺拐这个就太难了!冷静!哪怕宋相言在里面已经混乱到开始蛇形走位,温宛仍逼自己镇定,她不是没见过宋相言顺拐的时候,第一次是在卫林娘豆腐铺前,还有一次就是拜郁玺良为师。所以宋相言只有在紧张的时候才会顺拐。那便不能让他紧张!“小王爷可记得宣化七年鼠药毒妻的冤案!”
温宛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可总不能叫宋相言一直困在阵里。换作别人,宋相言可能会骂人,他都这个时候了!温宛不同。“记得!”
宋相言走位已经完全错乱,木剑拍击在他身上,疼的心肝都颤。“唐梭经商提前回府,发现妻子与人私通,他破门而入,奸夫早从窗户逃之夭夭……乾上艮下,由坤破阵!从右手方出!”
温宛突兀穿插破阵口诀。破天荒的!宋相言下意识走出正确方位,行至坤位时木剑虚晃一招挡下随木剑劈斩过来的淡薄劲气!外围,素衣女子神色略有惊讶。“唐梭一气之下扇了妻子一巴掌在母亲那里住了一晚……坎下乾上,入癸位走伤门,下盘要稳!”
温宛初试成功自是再接再厉!她利用阐述案件缓解宋相言高度紧张的情绪,再以口诀相引。此招果然奏效,宋相言随走位破阵,行至伤门时往前直刺一剑!素衣女子眼中再次流露诧异之色,自家小王爷打从入黑白相阵开始,从未主动出击,此刻那一剑却是先于守阵人的招数刺出,正与木剑相磕。“待唐梭次日回来即被抓捕,原来他妻子已被鼠药毒死……惊门开,快入!小心头顶!巧在唐梭回家之前的确买了三包鼠药,又恰逢去母亲那里丢了一包,人证物证确凿!”
温宛高喝,“震下乾上,入杀门,复从左手入景门,攻中路!”
宋相言似乎适应了温宛这种提醒,开始发挥也他的真正实力。仙瑶阁内,苏玄璟默默凝视站在外围的温宛,心中百般滋味。宋相言入险境她肯这般相帮,若换作自己又该是何种情景?他不敢想……三柄木剑如闪电攻袭,宋相言陡然顿足,身形看似朝后飘飞,手中长剑却已祭出第二剑式!时机正对!宋相言轻易破解眼前剑招。“此案最大的破绽就是唐梭与其妻嗜茶,可勘察犯案现场的笔录里并没有提到茶壶!我翻过大量有关唐梭的卷宗,正前方,离下巽上,入杜门绝杀!”
温宛语速极快,她怕宋相言跟不上守阵人变换的速度,“唐梭曾借一个烧窑的李七二百两纹银,归还期限是案发前三日!左手方向,震下震上,冲生门,破阵!”
宋相言冲入生门刹那,手中长剑疯狂挥斩,剑气带着磅礴内力斩向对面几乎同时向他刺过来的四柄木剑。咔嚓!木剑皆断,宋相言在生门威风凛然。就在这时,闻讯赶过来的沈宁亦冲到阵前,与温宛站在一处,神色匆匆,“怎么回事?”
“大姐放心,没事了!”
看到宋相言破阵而出的时候,温宛长长舒出一口气。圈内,宋相言长剑当空,举出气吞山河之势,朝素衣女子倨傲抬起下颚,“素衣姑姑,回去告诉公主大人,她找的这些人,都是鸡肋!”
中年女子是端荣公主的贴身婢子,名曰素衣。戏已看完,左右人群攒动,沈宁不小心被身后挤过去的人推了一下刚好撞到温宛,温宛猛一趔趄,怀里那枚蓝色洛水石掉到地上。眼见宋相言走过来温宛当然迎上去,沈宁亦想过去时余光瞥到那枚珠子,下意识捡起来。偏偏就是沈宁拿起珠子的一刻,素衣的视线移过去,神色暗惊。“小王爷的话,奴婢一定带到。”
素衣抬手,众人撤。沈宁环视左右,见谁都不像失物的样子便将珠子先收起来。“温宛!看到本小王的厉害没!”
宋相言走到温宛身边,仿佛一只百战无敌的孔雀,抖起了全身的毛。温宛实在不敢恭维。黑白相阵是最基础的阵法,無逸斋里随便拎个谁出来都能毫不费力破到第五阵,宋相言才破第一阵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某县主换了话题,“小王爷疼不疼?”
哪有不疼的,屁股都被打开花了。沈宁过来时温宛正搀着宋相言,二人合力将其扶到马车里,三人同乘沈宁的马车回到大理寺。大理寺,卧房。宋相言脱掉内衫由着御医敷药,之后不顾戚枫阻拦硬是起床把衣服穿好赶去雅室。温宛与沈宁皆在。“小王爷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惹端荣公主发这样大的火?”
温宛将素衣的话原原本本告诉沈宁,沈宁十分震惊。在她印象中端荣公主知书达理,尊贵无匹,时时传入耳中的皆是善名,类似当众执行家法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