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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待如何?”
沉寂许久,十一压住似乎要跳出胸口的心,哑着嗓子问道。 “大人既然收到了消息,那肯定是知道表哥在哪里失踪的,沈七恳请大人,带沈七去寻回表哥。”
“姑娘,属下不能……” “表哥便是想怪罪大人,也得有命回来才成。”
见十一还在犹豫,沈萋萋毫不迟疑,提起裙摆便跪了下去。 “沈七自知任性妄为,但望大人念在救人心切的份上,应了沈七这回,表哥回来若是怪罪,沈七会一人承担。”
十一避开她这一跪,见嬷嬷几人都愣着,赶紧让她们把沈萋萋扶起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姑娘扶起来。”
“大人若不应允,沈七绝不起来。”
沈萋萋拂开嬷嬷的手,面容决绝,腰背挺直,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金宝从檐上飞奔回来,见到沈萋萋跪在地上,脚下一滑,直接从檐上摔了下来。 可她来不及检查自己,一个翻身便冲过来。 “姑娘怎的跪在地上,快些起来。”
沈萋萋转头看向金宝,染上血红的眼里含着泪水,随着她的颤动下似断了线的珠子般坠落。 “金宝,我想去寻表哥。”
原本就我见犹怜的姑娘,现下这么一哭,脆弱得让人一看就好像心口被剜了一刀似的。 金宝不晓得原委,但却毫不犹豫点了头,“好,咱们去寻侯爷。”
“银宝,快去备马,咱们即刻出发。”
原本还在犹豫的十一一听,哪还能站得住,赶紧拦住往外走的银宝。 见她们都看过来,十一抬起的手放下,深吸口气才开口: “侯爷被困的瘴气林在几百里外,寻常马匹到那儿需用上三日时间。”
“镇守皇宫的铁骑营有千里马,但没有令牌,他们不会让我们把马带走。”
侯爷与太子一块出事,为了稳住朝廷,陛下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派兵去寻,铁骑怕是早就已经私下去寻了。 他与铁骑统领虽有几面之缘,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决计是借不出的。 “太子的令牌可以用吗。”
沈萋萋抬头,问向十一。
十一点头,“当今世上,除了陛下之外,也仅有太子与侯爷可以号令铁骑。”持太子令牌如同太子亲临,虽不能全然领兵出行,但借几匹还是不成问题的。 “去把我匣子里令牌拿出来。”
“劳烦大人持令牌去铁骑营借马,沈七去换身衣裳,咱们即刻出发。”
沈萋萋说着便站了起来,见嬷嬷还要再劝,抬手拦住了她,“嬷嬷莫要再劝,萋萋去意已决。”
十一没想过太子竟把自己的令牌给了她,接过时还反复查看,确认无疑后朝屋里抱拳行礼,才从墙头飞奔而去。 嬷嬷做的衣裳都是按照大家闺秀的做派来的,根本就不适合穿出门,沈萋萋挑了挑,最后还是穿上了金宝进府前的衣裳。 特意挑选的衣裳,灰扑扑的,就连养马的小厮穿得都比这好,何嬷嬷看着嫌弃,沈萋萋却没有一丝犹豫地穿上了。 满头珠钗皆解下,只拿了绳子盘在脑后,面容虽还是那般动人,但从身后看,除了极为白皙细嫩的长颈,其余的皆与一般丫鬟无异。 换好行头后三人出了后门,十一已经带着马等在了外头。 金宝飞身上马,朝沈萋萋伸出手,“姑娘快来,我与你同乘一匹。”
原就没有骑过马,更何况出了城门后便一路快马加鞭前行。 不说刮得脸生疼的风与扑到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的沙土,只说底下的马鞍,就磨得她眼泪直流。 走了不到三里路,腿根就已经磨得失去了痛意,只能感受到一阵麻木。 “姑娘身子贵重,又不曾骑过马,咱们还是慢些走吧。”
心中虽然焦急,但见沈萋萋面色苍白,十一还是放慢了速度。 “我无碍,抓紧时间赶路。”
多迟一秒表哥就多一分危险,她的腿虽疼,但也只是磨破皮而已,哪里比得上性命攸关。 金宝还没有回答,她就先一步开口了,十一看了她一眼,见她抿着唇不再说话,只能顺了她的意。 “姑娘,到前方歇息驿站换马。”
虽说骑的是千里马,但马儿也要休息,若不在中途换乘,马儿一路快跑到那儿,怕是两三个月才能养回来。 一路换了三匹马,四人终于在下半夜到达密林外。 原本人迹罕至的密林,现下已经被踩踏出了一条条小路,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浓。 一路上碰上倒在地上的尸体,十一都一一翻看,就怕错过了顾庭殊。 沈萋萋走在中间,两手紧紧扶着银宝,以此来支撑自己不倒下去。 密林中不仅有尸体,还有各种猛兽的尸体,在猛兽周围倒下的人皆伤痕累累,让人一眼就看出他们生前经历了何种斗争。 “姑娘,这密林中有被风吹来的瘴气,您赶紧把解毒丸吃了。”
由各种毒物腐烂后产生的瘴气腥臭无比,饶是已经堵住了口鼻,沈萋萋还是被熏得浑身乏力。 解毒丸也能解了瘴气毒而已,并不能冲淡它的腥臭味,还没有进到瘴气林,沈萋萋就已经被熏呕了两回。 “姑娘,现下夜已深,毒气正觉浓着,咱们还是先找个背风的地方休息吧。”
虽说这林子里的野兽被杀了许多,但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 再者这林子里毒物极多,再往里走,他们可能连自己性命都护不住,更别说救人了。 虽然心急如焚,但沈萋萋也不能不顾他们的安危,点了头让他们去寻地方。 十一往背风处去,寻见了一个山洞,里头原先住的不知是什么动物,味道虽不好闻,但也不是无法忍受。 山洞不知多深,几人并不敢进太深,只留在洞口处,点了几堆火把驱虫。 十一守在洞外并不进来,沈萋萋要开口,却被金宝拦住了。 “姑娘先上药吧,上完药再让他进来。”
“银宝去洞口守着。”
骑马磨破的腿根传来阵阵刺痛,进来时又被草本刺伤了不少,原本好好的人现在却成了一个破碎娃娃。 金宝看得心疼,上药时十分小心,就好像这伤是伤在自己身上的一样。 “姑娘伤得这般重,明日就不再进去了吧,留在这儿好好养伤,奴婢对天发誓,一定会把侯爷安然带出来的。”
都已经走到了这里,身上也受了那么多伤,哪有停下的道理啊。 沈萋萋摇头拒绝,“都已经到这份上了,我总得自己去才能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