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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屏住呼吸,不着痕迹地往后退,草丛里毒蛇众多,每每经过,她都强忍着不动,直至毒蛇吐着信子缓缓爬过,才又慢慢退向深处。
一路退到深处,觉得退出了危险范围,她才敢大口喘气。 寒意与疲倦不断蚕食她的身心,明明四处都布满危险,她却不可控制地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刺眼的火光透过草丛照到脸上,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屏息拨开草丛看去。 原先在草丛外休息的人似乎是发现了她退离的痕迹,正一边用剑拨开杂草一边寻来。 以他们现在的速度,不用几息就能循着脚印找到她。 沈萋萋不敢发出动静,双手撑在地上慢慢爬行,稍稍拉开些距离后,她才以最快的速度往密林深处跑。 “他在哪儿,快追!”摇晃的草丛就好像是一个个信号,让她无处躲藏,身后传来利箭破空的声音,沈萋萋想都没想就往旁边滚去。 躲开飞来的长剑,沈萋萋不敢迟疑,咬着嘴唇猫着身子钻进草丛,这次她不敢再跑,压下不停上涌的恐惧,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 确定了她就在附近,那群追兵便不再小心试探,挥手砍了去些草丛后,便要点火引她出来。 “你疯了,这儿是瘴气林,一旦起火毒气升腾,咱们一个也甭想活着。”
“我倒要看看,他是想被毒死烧死,还是选择出来。”
“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咱们还是没有抓到人,再不抓紧时间,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那道企图阻止的声音再没响过。 看着渐渐燃起的火光,知道他们已经开始放火了,沈萋萋猫着身子缩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被火熏烤的瘴气似乎有了脾气,味道愈发腥臭,熏得人脑袋昏昏,连喘息都十分艰难。 沈萋萋也顾不上解毒丸吃多了有没有副作用,又往嘴里塞了一枚,然后瞅准时机,等火光遮住所有人的视线,便又开始夺命狂奔。 她失了方向,身后又有大火席卷,只能朝准一个方向跑。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火光被甩开,周围又恢复了黑暗,她才放慢了脚步,拖着疲倦的身子靠在一棵大树底下歇息。 等恢复些力气,她又继续往前,闻着越来越令人作呕的味道,她知道前方应该就是瘴气最浓烈的沼泽。 前有沼泽后有追兵,两个方向都是死局,她犹豫了下,脑海中突然想起与顾庭殊下过的棋局。 先死后生,唯有殊死一搏,方能迎来生的机会。 看着前方漆黑的沼泽地,沈萋萋下了决定,抓紧胸口的衣衫迈开腿缓缓走了进去。 大火烧了一夜,整片草丛都已经被烧光,漆黑的烟弥漫了整片瘴气林和上空。 旭日东升时,山里刮起了风,浓烟被吹去大半,靠在大树昏睡过去的沈萋萋缓缓睁眼。 昨夜瘴气太浓烈,又被浓烟熏着,她又忍不住吃了一颗解毒丸,照这么下去,过两天她没能走出去,怕是就要彻底留在这儿了。 知晓昨夜那群人找不到她定会寻来,她又咬牙继续往里走。 被火烧过的沼泽毒气实在是太重,即使是吃了解毒丸,她依旧无法保持清醒。 连日来的疲倦加上瘴气人体,她再无法坚持,眯着眼睛往里走了自以为漫长的路,她就一脚栽倒过去。 草丛两旁都是大树,她原以为是平坦的路面,倒下去时才发现是个斜坡。 身子一路往下滚去,无数利草刺藤割破皮肤,每一个呼吸都好像是在被凌迟。 已经痛到发不出声音,她一路翻转,还没有滚到山底就已经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嘶嘶”声叫声,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围成一个圈,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意识明明已经醒了,可身体却已经失去了控制权,她就这么躲着,连动一下手指都不可能。 她被养着深闺,虽比不上府中姐妹,但若要比府外的女子相比,她也是娇养长大的。 除了从江州到京都那次,她再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 没什么运动过的身子坚持那么久,她觉得已经到自己极限了。 许久都不能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周围的“嘶嘶”声越来越响,她心生绝望。 之前遇到老王爷的事,她也想过就这么着了的。 表哥当时应了她的请求,她那时就想着,有表哥护着,她必不会再次经历绝望。 可这还没有过多久,她就又经历了一次,如果说上次是无妄之灾,那么这次就是她上赶着的了。 想着还没有找到的表哥,沈萋萋好奇他会不会像自己现在一样,心里充满负面情绪。 身体越是无法动弹,她思绪就越发活跃,一会儿想到表哥已经杀出重围,一会儿又想到他现在可能还被人堵在瘴气林里。 这瘴气林里毒气那么重,毒物又那么多,她吃了那么多解毒丸依旧中了毒,若是表哥没有出去,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坚持。 就这么躺着胡思乱想,等到一滴滴冰凉的水滴拍打在脸上,想要伸手去擦拭时,沈萋萋惊喜地发现自己能动弹了。 她张开嘴巴,努力接住更多雨水,瘴气林里的雨水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喝起来还泛酸,可她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努力咽下几口后,干涸的喉咙被湿润,她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喝下去的雨水引起一阵阵不适,沈萋萋不敢多喝,双手撑地慢慢坐起来,还没有完全看清周围的情况,就已经先被吓了一路。 她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滚到了蛇窟里,此时周围盘踞着无数条色彩斑斓的毒蛇。 但也不知因为什么,它们现在就好像很怕自己,就敢在几米外吐着信子,丝毫不敢靠近。 自己被毒蛇围了一圈,饶是再强撑着,沈萋萋也忍不住颤抖落泪。 她死死捂着嘴唇,不敢发出丝毫声响,自内心深处散发的寒意让她不停打着哆嗦。 保持着坐姿许久,见毒蛇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她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往外挪了挪身子。 她一动,那些蛇就好像碰见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她进一寸它们就退一寸。 不管它们在害怕什么,但它们不敢近自己的身,那便是最好的。 沈萋萋从旁边拿了条枯木,撑着身子慢慢起来。 她试探地走了几步,离开了自己躺着的地方,见毒蛇还是避着她走,才是真正松了口气。 雨越下越大,天色昏暗,她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自己又昏睡了多久,只能又吃了一枚解毒丸。 看着前方的密林,再看看身后的高坡,她没有了选择,只能往密林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