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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浓浓苦味的药汤加了一次又一次,沈萋萋感觉自己都已经被泡皱了。
脑袋也好像进了水一般,胀得生疼,她现在怎么都想不了,只能任凭两个医女继续往肩背上浇水。 不知过了多久,她都觉得已经昏睡过几回了,才终于听到她们说可以起来了。 她身子已经泡麻了,除了还能动动手指头外,余下皆软成了一摊烂泥。 她被扶起擦了身又穿好衣服靠在床上,由着医女帮忙擦拭头发。 “姑娘,侯爷正隔壁等着,可要现在请他过来?”“你去瞧瞧,若是表哥没休息便请过来,若是休息了,便不要打扰他了。”
“是!”
医女领命出去,沈萋萋小口饮下一杯茶水,才终于感觉到自己已饥肠辘辘。 顾庭殊进来时她刚由着医女帮忙拭去唇边沾着的茶水,见他走进来,忙挣扎着起身。 “靠好了。”
他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接过医女的帕子,替她擦着半湿的头发。 “感觉如何?”
“好多了,多谢表哥关心。”
沈萋萋回了话,见他不说话,犹豫了下,才又道:“表哥,我想喝牛乳了。”
“饿了许久,你得先吃些清粥。”
这话说完,便见她委屈地垂下眼帘,顾庭殊顿了顿,才又接着道:“明日回去了再给你喝。”
许是因为惊吓过度,现下沈萋萋是一刻也不想多等,于是委屈地抿着唇,慢慢扯回了自己的头发。 微湿的几缕乌发被拉了回去,徒留满手药味,见她敛眉不语,顾庭殊轻笑了声。 “先吃些清粥,我再让人去取牛乳来。”
自进了驿站就让准备的粥,凉了又换,现下都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才终于等到她说要吃。 “吃完了便能喝吗?”
“你若不觉得难受,自然是依了你的。”
都已经这般委屈了,再不给她吃,过会儿怕是要哭了。 “谢谢表哥。”
得到满足的小姑娘瞬间展颜,面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因为唇角浅浅的笑,倒也有了两分精气神。 她一开心,刚刚被抽走的头发又被塞回了手心里,顾庭殊挑眉,“就这般势利?”
生了气就不给擦,心情一好又放了回来,这变换得也太快了些。 “因为是对着表哥才会这般放肆,对别人我可不敢。”
经过这一遭,两人的关系增进不少,若是在以前,她绝不敢与自己开这般玩笑。 顾庭殊把她的头发擦到七八分干,把帕子放下时伸手端起了粥。 “你们下去吧,这儿不用伺候了。”
两名医女应是,收了东西后才福身退下。 房门被轻轻关上,屋内就只剩下两人,沈萋萋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于是低头看自己缠满白布的手。 顾庭殊舀了粥递到她嘴边,她也只是张口吃了,并不敢抬起头。 原先两人也不是没有共处一室过,那时她可没有这般不好意思过。 看着她耳后的微红的针孔,顾庭殊若有所思。 “表哥,咱们明日就回去么?”
“明日回,你身子不能颠簸,咱们坐马车回去。”
离京都只有一百多里路了,马车便是再慢,早上走晚上也该到了。 “太子殿下呢?还有十一和金宝银宝呢?”
见顾庭殊神情无恙,沈萋萋咽下嘴里的粥,在他把勺子递过来前抓紧问了一句。 “太子晚些会到驿站,十一和金宝银宝无碍,休息好就会回来。”
知道他们都好好的,沈萋萋松了口气,吃完碗里的粥,她才伸出手小心碰了碰他的手背。 “是我非要十一大人带着去找你的,表哥莫要怪罪于他。”
“表哥若是怪罪于他,那便是陷我于不义了,表哥那般疼我,应当不会拂了我的愿吧?”
她掀起眼帘,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那只包裹严实的手还不老实轻轻敲着自己,顾庭殊放下碗,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沈萋萋被他看得心里发气,白皙的耳朵无意识地慢慢变红。 原本苍白的人终于有了血色,顾庭殊大拇指与食指动了动,见她依旧埋头不说话,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了捏。 他的动作来得突然,沈萋萋不曾想他竟也会做出这种失了礼数的动作,忙抬手虚盖住耳朵。 “表哥,你……” “抱歉。”
顾庭殊嘴里说的抱歉,手却不收回去,甚至还加重力道捏了两下。 见她瞳孔渐渐放大,藏着的震惊似乎要破空而出,他才慢慢收了手。 “表哥应该不会怪罪他们的吧?”
见他收回手许久不说话,沈萋萋又小心试探了声。 “你都这般说了,我还怎么怪罪他们,若是不依了你,你恼了我怎么办?”
这话说得也过于亲密了,沈萋萋碰了下发烫的耳朵,还是不敢抬眼看他。 “阿殊,表妹身子如何了?”
沐承泽姗姗来迟,人未见声却先至,直至话音落下,才敲了敲门。 他虽敲了门,可却等不及里头的人应答便已推门而入。 他手里端着碗牛乳,进来时直接近前来上下打量着沈萋萋,见她虽虚弱但也有了两分精气神,于是便放下心来。 “方才见医女端着牛乳,说是表妹要喝的,我便顺手端了来。”
他想挤开顾庭殊坐下,却被一记眼神杀吓退,小声嘟囔两句,便把牛乳递给顾庭殊,自己则是去抬了把椅子过来。 “表妹气色渐好,我便放心多了。”
“今日都吃了些什么,太医怎么说?”
“表妹喜欢喝牛乳,那羊乳糕想来也是喜欢的,宫里有许多外头不常见的吃食,赶明儿我拿来给你吃。”
他一坐下就说个不停,饶是沈萋萋有心回他也寻不着机会。 “你还愣着做什么呢,表妹眼巴巴看着呢,还不快喂给她,你若是不想动手,我来喂表妹也是可以的。”
他一口一个表妹,叫得比自己这个正主还要亲热。 顾庭殊飞了几个眼刀子过去,可就好像是撞上了一堵墙一样,那人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太医说现下身子还有些虚,将养几日再用药。”
“殿下舟车劳顿的,不若先去休息吧。”
都是受了伤的,他又一路骑马回来,伤口怕是又震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