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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女子虽多,可想要碰上志同道合的,又谈何容易呢。
特别是像她这样,无父无母家中又无权贵之人,更加交不到什么朋友了。 “表哥明日几时出发,若是太早,我便不相送了。”原先不让她去她还非去,现下倒是主动说不送了。 看来是真的不开心了。 顾庭殊拍拍她的手,见她腕上戴着的玛瑙手串还在,眼中笑意更深。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每到一处都给你写信回来。”
只这一句,就把沈萋萋哄好了,她抿着嘴想再坚持坚持,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笑得甜,咬了几下唇才勉强压下些许笑意。 “那咱们可说好了,若是太久没有收到表哥的信,我可是会生气的。”
她说着会生气,但满眼都是笑意,压根起不了一丁点震慑作用。 “自是不会忘的,你放心吧。”
“表哥可要留下用膳?”
她问得真切,顾庭殊却只能摇摇头。 “陛下还有些事要交代,我便不留了,事情办成后再与你同吃。”
就要出远门了,连一顿饭都不能陪着吃,刚刚压回去的失落就又冒了上来。 沈萋萋抿着嘴,深吸了口气,才勉强笑着看他。 “那么便祝表哥一帆风顺,事事顺心。”
“我已托人顾着你点,你不必怕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你们要照顾好姑娘,若是姑娘出了什么差池,你们这脑袋便不用要了。”
他对顾庭殊轻声细语,对其他人便不小心翼翼,冷声放下了话,再看过去时,见沈萋萋抿着小嘴,他沉默许久,终是什么都没说便起身离去。 他一走,刚刚乌啦啦跪地的众人终于敢喘气了。 金宝边擦着头上的汗边起来,哆嗦着腿往这边走。 这些日子见侯爷对姑娘温声柔语的,还以为他改了性子呢,没想到只对姑娘这般而已。 刚刚说话时那一划而过的眼神,冻得人心底发麻,她刚刚都觉得自己见到奈何桥了。 “姑姑姑姑姑姑娘,奴奴奴嘶~~奴婢去给您换杯新茶过来。”
她说着拿起了被帕子沾过的杯子,端走时盖子咯咯响,沈萋萋看着她时不时抖一下的背影,实在担心她会摔倒。 刚要开口提醒,就见她抬腿过门槛时一绊,整个人就这么直直趴在了地上。 杯子落地发出的声音实在是清脆,沈萋萋捂了下耳朵,才赶紧让银宝去扶她。 “快去看看摔伤了没有,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好在杯子摔远了些,若是倒在碎片上,那可如何是好啊。 金宝抬手拒绝了银宝的搀扶,趴着缓了一会儿,自己挣扎着起来了。 她坐在地上,转了个方向看围在门口的众人,用力抹了下脸。 “姑娘,我没破相吧?”
她语气诙谐,显然并未受伤,沈萋萋松了口气,仔细看过才笑着摇头。 “没有没有,你还是那般好看,就跟画上的仙女儿一样。”
虽然知道自己也就普普通通的好看,可哪个女子不爱听别人夸自己好看呢。 金宝当下也不觉得尴尬了,拍拍看起身,半是娇羞半是得意地半捂着脸。 “姑娘以后可莫要这么夸奴婢了,说的虽然也算是事实,可还是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看得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几个嬷嬷率先转身离开,银宝看了看她再看看满地碎片,也扶着沈萋萋离开了。 “你还是赶紧把这儿收拾了吧。”
这么多年,还真不晓得她有这么让人恶心的一面呢,早知道她会这样,当初投胎时自己就跑快一些,先比她投到娘胎了。 若自己才是姐姐,今日见她这样,便可以狠狠打她一顿出口恶气了,也不必被这般恶心去。 一眨眼人都走光了,看着被茶水沾湿的衣袖,金宝撇撇嘴,“嫉妒,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这场小意外转头就被忘记,入睡前,沈萋萋看着手上的玛瑙串,想了想还是没有摘下来。 初晓时分,城门刚开,路上小贩只三三两两,顾庭殊就已经驾马而出。 他在一旁停下,等了小半个时间,红日已完全显出,沐承泽才姗姗来迟。 顾庭殊刚要上马,转身时却察觉出不对,又转身朝他身后看去。 “沈七,出来。”
话音落下,整个人藏在沐承泽身后的沈萋萋探出个小脑袋,一脸忐忑地望着他。 “表哥。”
顾庭殊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向沐承泽,“殿下胡闹惯了,如今闹到臣身上了是吧。”
被他阴恻恻的眼神紧紧锁着,沐承泽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大好河山,表妹若是不亲自去领略一番,实在是一大憾事啊。”
“阿殊难道不觉得咱们两个大男子同行,实在是太过沉闷了吗?”
“阿殊是最疼表妹的,你瞧瞧她这期待的小表情,这可怜巴巴的眼神,难道舍得赶他回去吗?”
话说完,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后的沈萋萋,一手遮住嘴唇,小声道:“快哭给他看,哭了他就心软了。”
虽然这是两人早已说好了的,可对上顾庭殊冷冰冰的脸,沈萋萋实在哭不出来。 她动了动身子,想翻身下车,可马儿太高,她挣扎无果,只能又老实坐好。 小姑娘确实是可怜巴巴的,虽没有落泪,可瞧也快哭了。 为了出行,她倒是做了一番打扮,头上簪子都去,衣衫更是换了身干练的。 若不是那张小脸过于娇媚,她这身打扮就跟行走于江湖的女侠无二。 他们两个防着自己,就生怕自己说一句反对的话。 过往行人越来越多,他们虽在角落,但也过于惹眼,已经数人好奇地打量。 顾庭殊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玉牌,缓缓走过去,朝她伸出手。 他虽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足够明显。 沈萋萋咬咬下唇,没有开口,只是顺从地朝他扑去。 “真想去?”
顾庭殊并未放手,只保持着抱着的姿势,见她猛地抬头望来,重重地“嗯”了声。 她眼睛的期待实在太浓,浓到铺天盖地,浓到顾庭殊说不出“不可”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