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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是人,穿的衣裳也一样多,怎么他们两个就那般怡然自得,一点儿也不见出汗。
“表哥脖子上这燎伤,似乎要掉皮了。”前几日被燎伤,虽然已经寻了药膏涂上,可还是晚了,起了水泡后如今皮竟然要掉了。 原是皱巴巴的皮,也不知是太过炎热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此时已经有一小块被掀开了。 露出里头被泡的皮肉后,实在是过于触目惊心。 沈萋萋拿了药膏出来,想帮忙上药却颇有些无从下手。 “你那药不行,没甚效果不说,不仔细着些还会留疤。”
就在她犹豫之时,正在啃馒头的老者突然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她闻声望去。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自己身上,老者咧着嘴呵呵笑了两声,嘴里的馒头因他的动作掉落在地,他也毫不嫌弃地捡起吃掉。 沈萋萋从顾庭殊身后探个脑袋出去,话还没说呢,不出所料又被挡了回来。 沐承泽看得眼疼,就说一两句话而已,他还挡在身前呢,哪会有什么危险啊。 “先生既这般说,想来是有更好的那药,若是先生肯赐药,有何要求只管提,我必会倾囊相助。”
老者努力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似乎是见他们还不够着急,又狠狠咬了一大口馒头,把嘴巴又堵严实了。 又不是多大的伤,对方既然不愿说,顾庭殊也不会强求。 他把沈萋萋放下的药膏又放回她手里,示意她继续上药。 沐承泽还要再说,却被顾庭殊一个眼神劝退,他动了动嘴,还是坐了回去。 对方显然想拿乔,他们若是苦苦相求,必失了先机,话语权若在对方手里,他们要付出的东西,很可能比收获的要多得多。 他们都不愿意再相求,老者嚼动的速度渐渐慢下,他抬眼偷偷看了一眼又一眼,还是先忍不住了。 “你们于我有一饭之恩,怎么说我都不能太小气了,这药是我无意中做出来的,对烧伤有奇效。”
“都是常见的草药,也值不了几个铜板儿,你们就不用给钱了,把水分我们一点就成。”
那少年正噎着呢,听说有水,赶紧放下馒头跑过来。 他又是一眨眼就到了跟前,虽然看不见他的动作,但听着声音,沈萋萋也知道他此时又被顾庭殊拦住了。 她没有探出头去,一手拿着药,一手攥着顾庭殊的衣角。 那少年拿着药递过来,接过水时还想探头看沈萋萋,还委屈巴巴地喊了声“姐姐”。 看着顾庭殊又黑了不少的脸,沐承泽很不厚道地笑了。 这一声声姐姐的,叫得也实在是太磨人了,可对方偏又是个痴傻的,想发火都没处发去。 便是豁出去与一个痴傻少年计较,想来他也听不懂,到时怕是只能自己又吃了一肚子气。 没有得到回应,那少年一步三回头地坐了回去,他瘪着嘴,瞧着委屈极了。 老者吃饱喝足后拍拍肚子,慢吞吞靠在墙上,打了个并不怎么低调的饱嗝。 见少年一直往那边看,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以往可从来没有这样过,今日这般,应该是见色起意了。”
这话不说而好,说了就是往火堆里添柴,原本就不怎么舒服的温度里,沐承泽这会儿又给吓出了一身汗。 这老头都那么大的岁数了,怎么还能没有一点眼力呢,但凡长了眼的都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猫腻,还把话说成这样。 “姑娘可曾婚配?若是不曾,我觉得嗬!!”
这话才说了一半,一把匕首贴过他的脸扎进墙里,飞扬的尘土花了他的眼,让他眼泪控制不住地流。 许久后他睁开眼,浑浊的眼往地上瞟了瞟,默默把被割下的头发压在身下。 与把扎进墙壁的匕首他用了全力,都依旧不能拨出分毫。 实在没那份气力,他也不折腾了,老老实实坐好。 这人血气太大,不过随口那么一说,他便要打要杀的。 若不是见自己没有几年活头了,他这把匕首扎进的肯定不是墙壁。 “小儿气性大,不过就问上那么两句,哪值当出这个手啊。”
他坐了一会儿,沈萋萋已经上完药了,正要歇下时,又听到这一小句嘀咕。 她睁开眼要望去,却对上了顾庭殊漆黑的瞳孔,她愣了下,才缓缓露出轻浅的笑。 “睡吧。”
顾庭殊就坐在她旁边,把她的视线遮了个结结实实,同时也挡住了另一道窥视的视线。 那少年眼神依旧神采奕奕,没有丁点睡意。 他时不时朝这边望一眼,虽没有恶意,顾庭殊却极为不喜。 等沈萋萋睡下了,他回头望去,直直对上了少年的眼睛。 “眼睛若是不想要了,可以挖出来喂狗。”
这赤裸裸的威胁,加上他毫无情绪的眼神与淡漠的语气,谁听了不心底生寒。 那少年身子打了个激灵,搓了搓胳膊后,便就瑟瑟缩缩地把头扎进了老者怀里。 他这动作实在算不上一个轻字,老者被他撞到,呲牙咧嘴后推了推他,见推不动只能由了他去。 这会儿发生的事被沐承泽收尽眼底,他看了眼那对爷孙,又看了眼把人护得严严实实的顾庭殊,朝天翻了个白眼,嫌弃地背过身去。 山野之处人烟罕见,入夜之后更不会来人,他们这一夜睡得极好。 旭日初升时,沈萋萋眨眼就对上了一张放大的脸,她心猛地一颤,忍不住尖叫一声。 尖叫声喊声一半,与她靠得极近的人突然被甩飞。 她捂着胸口起来,看着被甩到墙上又跌落在地的人,解惑地看向顾庭殊。 “表哥,他怎么?”
表哥昨夜还不让他靠近呢,怎么一夜醒来就由着他了? “表妹,他爷爷把他扔下了。”
沐承泽手里拿着一块破布,上头有用木炭写下的几行字。 她凑过头去看,片刻后看向蹲在角落的少年,眼中满是复杂。 他虽不甚清醒,但若是知道自己被遗弃了,也定会伤心的。 “那我们要怎么办?带上他吗?”
沐承泽把破布收好,摊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得问阿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