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跳楼的是工厂的一名瘸腿工人。他们赶到五层搂高的厂房前时，只见四周围了一圈工人。有个年纪约莫四十左右的女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老李啊，老李！你怎么这般糊涂，错的是他们，又不是你，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们母子就走了啊！”

而在她面前，是已经盖上白布的一具尸体，旁边还放着一把摔坏了的拐杖。地上鲜血四溅，触目惊心，流了一大滩。祁卉、祝言川相视一眼，两人随着主管来到人群中央。主管叹气不止：“老李媳妇啊，你别哭了，你再哭，老李也已经走了，无济于事啊！”

祁卉蹙眉叹息，蹲下来轻拍老李媳妇。“大姐，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老李媳妇眼泪婆娑，擦了把泪花，愕然看看他，又看看主管。“这位是祁经理，这位是祝经理，”主管连忙介绍，“他们都是跟进这次项目设备的负责人。”

老李媳妇闻言，顿时一股脑扑向祁卉，把她压得翻倒在地上，神色怨恨。“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发工资！”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了啊！”

“我家里两个儿子，一个要娶媳妇，一个在上大学，花销这么大，你们却迟迟拖着不发工资，活活逼死我男人！你们还是人吗！”

祝言川眸色骤冷，大步上前把祁卉拉起来。主管则帮着把老李媳妇拉开。祁卉发丝有些凌乱，狼狈地看着面前歇斯底里大叫的妇人。“大姐，您别着急，我们来就是要解决问题的，”祁卉说着，冷眼看向主管，“拖欠工人三个月的工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们从来不知道？”

主管急得额头直冒汗，“祝经理，祁经理，不是我们不发工资，而是工厂这边，根本就没收到上面的拨款呀，我们也很难办的。”

“上头给的消息一直就是等，等。老李他们养家责任重大，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闹出这事的。”

周围工人纷纷应声附和，群情激愤。老李媳妇又开始抽泣，泪水连连。“于汉庭不发工资？”

祁卉眉头紧皱，“诸位，我们马上把他请到这儿对峙，还请稍安勿躁。”

她扔了个眼神给祝言川，后者会意，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半小时后，于汉庭驱车赶到工厂。对于他意外的顺从配合，祁卉倒还是有些讶异。于汉庭推开人群来到里面，神色不耐烦。“怎么了，怎么就寻死觅活了，都围在这里是要造反吗！”

下一刻，就看到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什么情况，主管，这躺着的是谁？”

于汉庭大声问。“于经理啊，这是那个瘸腿的老李，厂里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他不堪压力这才跳楼的。”

主管连忙回答。于汉庭不屑地哼了声，“不就三个月，这点压力都受不住，还干什么活儿！”

老李媳妇闻言，目眦欲裂，又是要扑过来，被于汉庭闪身躲开。“你这个黑心肝的，拖欠工人工资，害得我家失去了顶梁柱，我、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