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医院胸外科的唐大夫。”

陆香芸这下放心了。她给段景川留了两个茶叶蛋和一袋饼干，其他吃的全都拿给了乐小俊和贾柔。乐小俊拉着她闲聊了一会儿，等她回去的时候，发现段景川还在原来的地方坐着。茶叶蛋已经吃掉了一个，此时他正慢条斯理地吃着饼干。“还要点别的吗？”

陆香芸说：“我那还有山楂罐头和桃子罐头，都是我娘自个做的。”

这种食物占重量，最好下车前能全部消灭掉。段景川想了想，说：“那就山楂的吧。”

陆香芸翻包找罐头的时候，走廊尽头传来了对话声。这节软卧车厢挨着列车长办公席，讲话的正是列车长和六号车厢乘务员。他们刚去六号车厢看过了那位突发疾病的乘客。列车长说：“到桥河了你跟着下去，跟站点那边解释一下，赶紧把人送医院。”

“到桥河还得两个多小时呢，恐怕来不及了。”

乘务员提议道：“要不送到下一站福安的镇卫生院吧？二十分钟就能到地方。”

列车长：“不行，你没听刚才那医生说得送到大医院做手术嘛！镇卫生院条件不够。”

不一会儿唐医生回来了。段景川问他：“人怎么样？”

唐医生沉默地摇了摇头。陆香芸坐在一旁看到他们的交流，神色凝重下来。“具体什么情况啊？”

段景川知道陆香芸想问，便替她问了一句。唐医生说：“失血性休克。”

陆香芸默了两秒，站起身说：“我想去看看。”

唐医生看了她一眼，用很温和的语气说：“病人不太方便围观。”

陆香芸直直地盯住段景川的眼睛，目光恳切，希望他给想个办法。段景川没再过多考虑，把唐医生带到双人包间里，小声地解释了几句。两分钟后，唐医生走出来，对陆香芸说：“跟我走吧。”

六号车厢是硬座车厢，原本很拥挤，但现在已经给病人腾出来一片空旷的地方了。两边的窗户都开着，以保证良好的通风。但陆香芸还是能闻到各种食物夹杂着汗臭、脚臭和鱼腥的复杂味道，被夏天的高温一闷，难闻到令人作呕。病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青年，体格瘦弱，但个子偏高。三人座不够长，他仰面躺在座位上，脚下给垫了个差不多高度的箱子。唐医生走过去，把病人的衣服往上掀开一点，说：“他之前动过手术，但应该不是在正规的医院做的……”陆香芸在看到那道细长的手术缝合留下的疤痕时，瞳孔猛地收缩，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她扶住身旁段景川的手臂才堪堪站稳，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几下，掌心满是冷汗。段景川发现了她的异常，问她：“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