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前陆香芸给乔商拔了针。乔商似乎睡得很沉，取针的时候她并没有醒。这一天又下雨了，虽然不比前一天的暴雨，但雨量也不小。大一新生的军训推迟了三天。这三天学校给安排的事情并不多，取教材，到班级里做个自我介绍，听班主任介绍基本情况，跟辅导员熟悉内务管理之类的。一般最多只用半天时间，剩下半天可以自由活动。中午在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陆香芸问乔商，“你好点没？打算吃点什么？”

乔商今天一早醒来，犯恶心的那股劲就没了，饿了一上午，现在甚至有点食欲大开。她想了一下，说：“炸酱面！”

陆香芸笑了笑，“行，我也吃炸酱面。”

两人端着碗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你要是没事的话，下午陪我出去一趟啊？”

陆香芸见乔商嗦面嗦得挺香，眉眼舒展着，完全没有反胃恶心的表现，便开口问了一句。乔商痛快地说：“行。”

吃完饭，她们走到附近的百货商店买照相机。陆香芸对这些没有什么研究，便直接问售货员，“你们这里最小的照相机有多小啊？”

售货员找了三个体型偏小的出来。陆香芸又问：“哪个拍照的时候声音最小呢？”

售货员说：“应该都差不多，声音都不是很大。”

“那哪个操作起来最简单？”

陆香芸问题不断。这次不等售货员开口，乔商就指着玻璃柜台里面的一款照相机说：“买这个。”

陆香芸看了一眼，那个照相机比手边这三个要稍大一些，价格也高了三百多。“钱不够的话我借你。”

乔商顿了顿，又补充了三个字，“不用还。”

陆香芸怎么会缺钱，她可是个小富婆。只要东西好用，钱管够！“钱够的。”

陆香芸看向乔商，问她：“不过这个好用吗？”

乔商说：“好用。”

售货员夸乔商有眼光，接着把这款照相机的功能和特点快速讲了一遍。专业词汇陆香芸一个都没听懂，只知道在光线不好的情况下也会拍得很清楚。这样就够了。陆香芸刚才在商店后面跟黄牛高价买了工业券。现在拿着钱和工业券，很顺利地就把照相机买了下来。胶卷也顺便买好，直接装了进去。乔商伸手：“拿来。”

陆香芸乖乖地把照相机递给了乔商。乔商把照相机的数值设置好之后，把它以一种巧妙的角度固定在了书包的侧兜里。她告诉陆香芸：“你把手伸进去，稍稍往上抬五公分，按快门就可以拍了。”

陆香芸笑了笑，惊讶道：“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啊？看起来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雕虫小技而已。”

乔商语气淡淡，不以为意：“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是吗？”

陆香芸一脸怀疑的小表情。乔商勾了下嘴角，但脸上看不出笑意，“我爸是摄影师。”

陆香芸了然地点点头，“难怪你懂照相机。”

“我是自学成才。”

乔商说：“我爸没来得及教我。”

陆香芸：“嗯？”

“我爸死了，拍羚羊的时候，摔死的，在我八岁的时候。”

乔商轻轻一笑，“不过，我应该遗传了他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