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生日祝福听得想流眼泪。不过这时候不太适合掉金豆子，太煞风景，会显得有点矫情。她揉了揉鼻子，对着老北风做了个深呼吸。“光有祝福啊？”

陆香芸仰头看向段景川，“没有礼物吗？”

“有。”

礼物段景川准备了很久，在重症室里躺着的时候，他就开始做打算了。出院那天，一回到家他便把脑海中设计好的图画了出来。一只高贵的天鹅，有着弧度完美的脖颈，姿态优美，傲然于世。他把亲手做的天鹅金项链，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喜欢吗？”

陆香芸低头看了看，点头说：“喜欢！特别喜欢！”

她差点脱口而出一句金子保值啊，她喜欢金子！“这是我亲手做的。”

段景川缓缓说道：“可能没有专业师父做得那么完美，但我觉得还是亲手做更有诚意。”

“你做的？”

陆香芸把天鹅拿起来凑近看了看，“已经相当完美了，你不说的话，我会以为是你找了什么大师打造的呢！”

手艺被夸了段景川很开心。他牵起陆香芸的手，边走边说：“我小时候去动物园，最喜欢的就是天鹅，觉得它最好看，洁白又优美。”

陆香芸笑了笑，“段老师，你这是在夸我吗？”

“嗯。”

段景川认真地点了点头，“你是人群中最美的天鹅。”

陆香芸看了他一眼，说：“你也是。”

这时候段景川才把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拿出来展示了一下，“我也有，我做了一对儿。”

陆香芸竖起大拇指，段老师玩起浪漫来，也是一流的。清夜无尘，月色如水，气氛恰到好处，此时应景地来个甜蜜的热吻最合适不过了。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段老师只亲了亲她的嘴角和眼角，在两个人即将失控的时候，用强大的意志力收住了接下来的动作。“嗯？”

陆香芸眸中已经浸满了水光，被月色映得闪闪发亮。段景川嗓子发紧，喉结滚动了几次，他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有些挣扎。“我十九了，成年了。”

她提醒他，也在鼓励他。但是段老师太绅士了，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保护她、尊重她、更好地对待她，不能任凭冲动随意轻薄。所以最后，他把七情六欲暂时禁锢了起来。陆香芸看懂了他。这样克制的段老师太迷人了，有种别样的性感。十九岁生日这一天，陆香芸收获了很多。段景川信守承诺的表白和求婚，让人听着想流泪的祝福，亲手设计、亲手制作的情侣天鹅金项链，阿姨的大餐，叔叔的蛋糕，还有朋友们的各种礼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心中满溢着喜悦和幸福。段景川的电视求婚一石掀起千层浪，让陆香芸快速成为了京城医科大的红人。原本有关她的流言蜚语就很多，现在更是走哪儿都会被围观议论。不过陆香芸丝毫没受影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教室上课、去食堂吃饭、去中心实验室干活，去给乔商送课堂笔记、答疑解惑。“下礼拜开始我要去教室上课。”

乔商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身体恢复得不错，没有什么问题。“你想去那就去吧！”

陆香芸知道她一直在屋里呆着会觉得闷。而且直接听老师讲课，效果肯定要比自学要好很多。“你最近见过陈姨吗？”

乔商靠坐在床头，问了一句。陆香芸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

乔商顿了顿，“我想去照相馆看看她。”

陆香芸说：“你要是有事，我可以帮你跑一趟。”

“照相馆的电话，连着两天都没有人接了。”

乔商微微蹙眉，低声道：“有点反常。”

“我去一趟！”

陆香芸立马站了起来，“你等我消息。”

向阳照相馆大门紧闭，透过橱窗，能看到前厅里没有人。陆香芸到隔壁理发店问了一下，理发店的老板说照相馆这两三天都没有开过门，不知道陈娉去了什么地方。就在陆香芸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声轻浅的呼吸声，听起来像是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发出的那种低吟。陆香芸用力拍了拍大门，高声喊道：“陈姨，陈姨你在里面吗？”

屋内没有回应。“里面肯定没人。”

理发店老板听到响动走了出来，“你要是着急拍照片，隔壁那条街也有个照相馆。”

陆香芸没听他的话，直接搬起路边的一个大石头，砸向了向阳照相馆的玻璃橱窗。她使了全力，只用了一下，玻璃窗便碎裂成渣。“哎？你这个小女孩怎么回事？怎么随便砸人家的窗户呢！”

附近小店的老板和客人纷纷跑了过来。陆香芸顾不上解释，直接通过碎裂的玻璃窗，钻进了照相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