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看起来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他噎了噎，越过陆香芸的肩膀，看向后面的女孩，开口问她：“小钰，这人是谁啊？”

叫小钰的女孩低下头，抹着眼泪，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你不认识啊？”

男孩语气不大好地追问了一句。小钰弱弱地回答：“不认识……”男孩坐回到轮椅上，命令道：“推我回店里！”

“谢谢你……”小钰给陆香芸鞠了一躬，埋头就朝男孩走了过去。陆香芸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小钰看起来跟男孩差不多大，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兄妹俩。乐小俊说：“别管了，这种事你管不过来。到处都在发生，实在太多了。”

“嗯。”

陆香芸抬手往前面一指，“走，逛街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芳路半条街都是她亲爹吴良杰的店铺，反正她现在心情突然有点微妙的烦躁。这份不爽大概也有刚才看到女孩受欺负挨打的原因。段景川剥了一颗橘子硬糖喂到她嘴里，帮她把散开的围巾重新系好，最后握着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陆香芸尝到清甜的橘子香，心里顿时就宁静了不少。段老师一句话都没说，但哄人哄得很到位，效果也极好。可惜，总有些垃圾要破坏别人的好心情。陆香芸看到前面小钰推着轮椅趔趄了两下。下过雪的地面是很滑的，小姑娘力气小，难免控制不好轮椅。但男孩并不体谅小钰的难处，轮椅晃了几下之后，他一把揪住小钰的头发，疯了一般来回地撕扯着。女孩疼得满脸是泪，却不敢大声哭喊，连挣扎似乎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死丫头你是不是想摔死我！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贱人！”

男孩像摆弄破布娃娃一样摇晃着瘦弱的小钰。“乐小俊。”

陆香芸嗓音沉了沉，“这我不能不管了吧？”

“管！必须管！我去收拾他！”

乐小俊撸起袖子就准备冲过去。陆香芸动作比他快，箭步上前，抬手就给了男孩俩巴掌。顿时扇得他找不着北了。陆香芸没有停，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男孩带着轮椅后退了十几米，最后摔倒在了雪堆上。陆香芸追过去，扯住他的头发，学着他刚才欺负小钰的样子用力来回地撕扯。男孩头发有点长，刚刚能盖住耳朵的那种，还挺方便挺顺手的。小钰遭受过的虐待，陆香芸让他也原封不动地遭受了一遍。“怎么样？感受如何？”

男孩吐了口血沫子，咒骂道：“你他妈有病啊！”

陆香芸：“小小年纪这么暴躁，还满口脏话，真是缺教养！也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教的，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小钰走过来拉了拉陆香芸的衣服袖子，“姐姐你别打了，是我没推好轮椅，没干好活……”“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啊？”

陆香芸看着女孩，问了一句。小钰低声说：“我妈妈是他们家雇的保姆，我放假了过来帮忙照顾小哥哥。”

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叫人家小哥哥呢！哎……陆香芸在心里叹气，要不是为了赚钱，哪个小孩子愿意受这些苦呢！“姐姐，你是个好人，我谢谢你，可是你别再打哥哥了。”

小钰语气里带着央求的意味，“如果照顾不好小珺哥哥，我和妈妈都会被辞退的。”

嗯？小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