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脸男没得着便宜，丢尽了脸面，揉着脖子骂骂咧咧地走了。陆香芸对他全无关注，闷头全神贯注地背书。队伍缓慢地朝前挪去。前面剩下十几个人的时候，陆香芸听到售票员喊道：“北口、西墙、三沟子的票今天放完了啊！去这几个地方的不用排队了，明天再来排。”

很多人堵在售票窗口，质问为什么每天只放那么几张票，为什么不多卖一些。“每天放多少票，那都是铁路上计划好的。上头放多少票，我就只能卖多少。”

这种问题售票员每天要解释无数遍，脸上满是不耐烦。“别堵着了，都让让，后面的你买不买票了？”

陆香芸转身离去，打算凌晨再过来早点排队。得抓紧时间回空间里继续背书去。售票大厅里太吵闹了，即使她比一般人的专注力高，但也远远没有在安静的地方效率高。唐晓雪在售票大厅里张望了半天，终于看到了她想找的人。“陆香芸！”

她喊了一声，快步跑到了跟前，“我找你有事！”

陆香芸面色平静，等待她继续往下说。“小川被关起来了！”

唐晓雪语气急切，因为刚刚赶过路，面色有些绯红。“嗯……”陆香芸的反应淡淡的。“我说，小川被关起来了！”

唐晓雪低吼道。“我听到了。”

陆香芸说：“我知道他在接受调查。”

实验室所有组员都在接受调查，这个她知道。“我真替小川觉得不值！”

唐晓雪怒瞪着陆香芸，“他为了你跟机构的工作人员动手，大闹了一场。结果你听到他被关起来，就是这种态度？太令人寒心了。”

“为了我动手？”

陆香芸不动声色，并没有被唐晓雪轻易煽动情绪。段老师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胡来的。事情必有隐情。她不清楚底细，不能先自乱了阵脚。“是啊，为了你，你多伟大！”

太具体的唐晓雪其实也并不清楚。她经常会在段景川做实验的那栋楼附近溜达，想着能不能制造一些偶遇的机会。虽然一次都没有碰到过，但最近她敏感地发觉那边的气氛不太对劲，就逮着个进出的人套了点话。她温婉可人，谎称自己是段景川的表妹，成功地获取了对方的信任，获得了一些消息。“谢谢你对我的夸奖。”

陆香芸抬眸，扫了唐晓雪一眼，“所以，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专门跑到火车站来赞扬她伟大的？唐晓雪噎了噎，回道：“因你而起的事，你不打算出面解决吗？”

陆香芸笑了，“唐晓雪，我发现你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也是，我也觉得你解决不了。”

唐晓雪抬了抬下巴，“我就是专程过来骂你这个惹事精的，小川认识你之后，意外不断，麻烦不断，你就是个扫把星！”

“麻烦你跑这一趟了，多辛苦啊！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呀，路上有冰，很滑的，小心摔跤，拜拜！”

陆香芸朝唐晓雪摆摆手，扬长而去。“喂！姓陆的！”

唐晓雪一拳打到棉花上，对方怎么都不生气，倒是把她心里的火烧得越来越旺了。她追上去，说：“小川要被送走了，具体什么地方我还没有问出来。不过估计这一走，要十几年都无法联系了，这样你都没有关系吗？”